见到顾遥三位,孟家的车夫,惴惴不安地告罪:“姑娘勿怪小的催,实在是,太孙殿下正在家里头等着呢。”
身材比顾珩还要高大的车夫,一脸汗水,如同水洗。顾遥失语片刻,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感慨了句:“何至于此?”
“至于。”
车夫尴尬地没说话,接话的,是顾珩。
顾遥:……
亲哥啊,您不会随了亲娘,哭给人家看吧?
见顾遥右脚踩凳子,左手去抓马车的门柱。顾珩慌忙伸出手臂,欲扶顾遥登车,就像他待顾珍那般。才要发力的顾遥,看着突然出现的胳膊,怔住了。
兄妹俩的异步,使得俩人都有些不自在。
顾珩想了想,撤回了手;顾遥想了想,撤回了左手,抬起右手,扑了个空。
这一次,顾遥不再犹豫,重新抓住门柱,脚下发力,人便上了车,随即回头对顾珩和蹇荃笑了笑,钻进了马车。
这般干净利索,反叫顾珩舒了口气。顾珩的为人,说好听点是敦厚稳重,说直白一点就是木讷。他宠妹妹的方式,就是你让我做什么,我就做什么。
在顾遥上车后,顾珩又让蹇荃先行,自己最后上了马车。狭小的空间内,坐着三个见面不少,却说不了几句话的人。理论上,是要顾珩和蹇荃多说话,顾遥做个安静的美女子就好。
可现下车上的俩人,蹇荃腼腆,顾珩木讷。
尴尬中,顾遥搜索起话题来。
娶妻生子、嫁人选夫、绣花衣裳,这般的小姐妹话题直接不考虑;科举是没的说,蹇荃还没开始考,顾珩勉强过了府试,才拿的秀才而已;文不得谈,只剩武了。
“蹇表弟,你有学武吗?”
“不曾。”
意料之中的答案,顾遥笑道:“那你愿意学吗?我二哥身手就不错哦”
蹇荃看了眼身材魁梧的顾珩,钦佩道:“二表哥很有这方面的天赋。”
换言之,是个学武的料子,顾珩脸色便有些不大好。
倒不是因为蹇荃当面说,而是因为很多人都这么说,尤其是行家。他学武确实很容易上手,读起书来,却是费死劲。然而,母亲宁愿他做个田舍翁,也不肯他入伍。
顾遥不知他心思,只单纯认为蹇荃这话太武断,才叫顾珩脸色不好的,便道:“蹇表弟有所不知,努力也是一种天赋。我二哥除了你口中的天赋,他也很努力呢。”
“嗯……嗯,是,是小弟浅薄了。”蹇荃羞赧道。
顾珩见他不自在,自然将错归在顾遥身上,便道:“你虽穿着男装,到底只是一个姑娘家,少说几句。”
顾遥:……
无语片刻,顾遥还是应了,因道:“是,二哥。”
转了这么一圈,顾珩怼了顾遥,蹇荃怼了顾珩,顾遥怼了蹇荃……是以,一车安宁,安静得,除了呼吸声,就是马蹄“嗒嗒”的声音。
鸡鸣寺一寺,带起了方圆三里的热闹。这才走了这么一会儿,就没了动静,不合理啊。顾遥心中不安,“唰”地一下拉开车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