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智撇第二眼的机会都没有,就被猜着他心思的顾遥劈头盖脸一顿说。
“你那什么眼神?他们东家是姚飞飞,这你都猜不出来?都说大脑门的人聪明,你的聪明,都用在胡思乱想上了不成!最最最扎心的,是你想的全部不对。你说你想那些能做什么?”
看着耳朵瞬间红透的郑智,小二憋笑,掌柜面露不忍。
这位顾姑娘倒真有他们东家的气势,生起气来,骂起人来,真是半点都不客气啊!
感同身后,为了搭救可怜的郑智,掌柜咳了咳,似在提醒顾遥还有他这个外人,实际却是借咳嗽,缓解憋不住的笑。把笑送出去后,掌柜的开口:“顾姑娘,你这金牌可用。按东家定下的规矩,手持铜制金牌的人,可以任意饮用所有茶水、吃所有茶点。”
顾遥颔首,表示明白。
孟晖离去时带走了自己的小厮,现在陪着郑顾二人的,都不是外人。顾遥指着寒香青山崖山三个,吩咐小二:“小二哥,你给他们几个在厅内安排张桌子。视野不必很好,能歇歇脚、暖暖身子就好。茶水,上秋茶碧螺春。”
秋茶是最便宜的,但碧螺春,拉高了茶的档次。
更好的茶,寒香都喝过。现在,她喝得更仔细了,仿佛那是人世间仅剩的甘甜,沾唇即抿,喝得极慢。以为你青山,直接把崖山撵走了。如今,角落里的这张小桌上,只有她和青山两个对坐着。对面青山的眼光,好放肆,好羞人。
临河内室,小二上过茶点后,退了下去,细心地帮二人把房门关上。
顾遥揪着郑智坐下,挨着他,好奇道:“你长得这么好看,又对我好,我心里不可能有别人的。做什么总生那些子虚乌有的气?”
“我几时生气了?你看错了。”郑智坚定地说道。
每次都这样,拒不承认。
可是,日子不能这样过啊,多不开心。于是,顾遥便道:“那我不管,你刚才那个样子,我便觉得是生气。郑智,你心里有什么,想让我知道的,一定要跟我说。因为,我不见得每次都猜对。若有一日,你和别个姑娘在一起,刚好叫我撞见了——”
“不会有那么一天。”郑智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!”顾遥炸毛,忽而泄气,道,“那我换个说法。如果,有一天,你看见我和别的男人——”
“你敢!”
没有生气的郑智,以口封住顾遥那张不会说话的唇。
从霸道到温柔,从愤怒到满足,两人渐入佳境……
顾遥像只餍足的猫儿,懒洋洋地趴在郑智肩头,瞄着屏风上的字,细细揣摩着字后执笔那人的心意。郑智嗅着姑娘的柔软的发丝,不时地拿唇去碰触一二,极为克制。
有那么一瞬,郑智甚至想,要不要想个法子,先满足了自己。
他也知道自己总这样不好,但是,他控制不住。也许,赶紧把人娶回去,就不会这样了。怀揣着这种侥幸心里,郑智迅速恢复神智,仔细琢磨起来。
顾遥不管他,看够了屏风,推推郑智,俩人换了个方向,顾遥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,不说话,浅浅笑着。
酉时末刻,不知哪里混了这半天的孟晖归来,郑智痛快起身离去。孟晖便问顾遥:“他怎突然这么好说话了?”
“大概躺久了,性子温和了许多?”顾遥辛苦胡扯着,催道,“快些吧,都这个时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