买宅子,在银子凑手的情况下,顾御史、顾同知两个都在府衙附近办公,能挑的位置有限。不上一个月,顾家两房的新宅都定了下来。顾同知和顾御史基本是甩手掌柜,老爷子和谢氏累成一团,敲定了大概位置后,那二位忙人抽空看了一眼,也就罢了。
顾同知去了大兴、谢氏两头忙之际,顾遥又溜了出来。
在乡思开业前,灯市大街与金鱼胡同口,站着俩人天天报菜名,吸引着路人。尽管势造得不错,四月二十四,乡思正式开业后,生意却不怎么好。郑智在自己的酒楼里泡了三天后,实在忍不住了,让张泉去顾家喊顾遥,顾遥只得溜出来。
不过两月不见,郑智觉得顾遥又添了三分勾人的姿态。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顾遥,张口抱怨:“开业三天,流水不足十两银子,坐吃山空哦……”
顾遥被他瞧得不自在,装作口渴,一直抓着茶碗,解释道:“意料之中的事。御驾亲征,圣上带走了五十万大军,顺天府哪家哪户没有参军的?除了你我这种心大的,哪有几人跑来享这口舌之欲?”
原本魂不守舍的郑智,闻言炸毛。自他出了一千五百两后,日子紧巴得太可怜,连郑聪这孩子都看不下去了,出了五两私房来接济他。主要是,给就给了,还当着全家女眷的面,弄得他可没面子了。
“既如此,为何着急开业?”
“顾家宅子已定下,正在修整。不出几日,两房人即将北上,届时我哪有功夫弄这个?”
郑智的脸更沉了,因问:“顾家新宅,在哪儿?”
“帽儿胡同。”
郑智打小生活在顺天,极其熟悉这座城,帽儿胡同在哪里,他清楚得很,当即怒道:“虽是正南正北,可要绕过行宫,单程便要十里。你家干嘛挑那么远的地方?”
嗯?都在二环里,比后世的五环七环近多了,哪里就远了?这话她没说,只摆手道:“宅子定哪里,我说了不算啊。”
郑智忽然甩袖走人,青山飞快追了上去。
顾遥不知他又抽什么风,回头问寒香:“十里很远吗?”
寒香看着青山远去的背影,自有一番心思,因道:“自是远了。郑顾两家,原本相隔不到二里,如今都十里了,如何不远?今后,姑娘和郑三爷见面不像现在这么方便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傻?”顾遥不客气损了婢女,又道,“祖母嫡母伯父婶母都在的情况下,顾家就算住在郑家隔壁,见面也不像现在这么方便好么?”
话虽如此,想着今后见面不易,顾遥与曹掌柜说了声:“你们三爷若是回来找我,告诉他去郑家后门上找我。”
在郑家守株待兔,守到肚子饿扁,顾遥才等来郑智,见着人就抱怨:“你怎么才回来啊,我快饿死了。”
看着顾遥无辜的眼睛,郑智没了火气,领着她去了洪记,互相报餐了一顿。
永乐八年五月八日,明军行至饮马河,鞑靼可汗本雅失里率军向西逃往瓦剌部,丞相阿鲁台则向东逃。永乐皇帝亲率将士向西追击本雅失里。五月十三日,明军在斡难河大败本雅失里后,挥师向东攻击阿鲁台,在斡难河东北方向交战,明军杀敌无数,阿鲁台坠马逃遁。
鞑靼被打残了,且此时天气炎热,缺水,且粮草不济,永乐皇帝下令班师。
论功行赏,武安侯郑亨第一;武安侯世子表现不俗,颇具乃父之风。率领的先锋队,有着新兵的锐气,又有老将扶持,其下五千军士,赏赐均为上等,顾琛也不例外。
然而——
“真想骂人啊。我那伯父,只送个粮食都能出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