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遥起初稳得住,听见寒香的尖叫,挣扎起身。结果,不知道路夫人哪来的力气,死死把人按住。寒香也只叫了那一声,便没了动静,顾遥顿时慌了,她不停地告诉自己:“不会的!寒香没事,寒香没事!”
路夫人一把堵住她的嘴,在她耳畔低声道:“少说一盏茶了,外头的人只攻击你那辆车,想来是针对你的,你别出声!”
针对我?顾遥脑子极其混乱,根本想不出有谁这么待自己……
“拦住那人!”
忽然一道熟悉的怒吼入耳,顾遥挣扎,路夫人稍微松了一些,顾遥马上道:“是郑智!”
顾遥爬起,掀开车帘,只看到倒在地上的张胜、远远离去的马车,以及,飞驰而去的郑智。
四名衙役窟窿,其中一人道:“夫人,顾家的马车被劫走了。车夫张胜受伤需要救治,另一个车夫,跟着后来的人,去追顾家的马车了。”
这人说着,窥了顾遥一眼。顾遥没发现,路夫人瞧见了,冷声道:“不要推托。即便他们针对顾家,但是顾姑娘今日出门,不论是去府衙,还是来孔家,都是我让的。你们,先查内鬼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一心记挂郑智和寒香的顾遥,没发现身旁的路夫人,竟能直接吩咐衙役做事。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问衙役:“这位大哥,抢马车的是几人,他们功夫如何?”
在路夫人的示意下,那衙役仔细回想片刻,道:“十人许,功夫不弱,张胜直接被踢下马的。若非另一车夫移了马车,想是难逃一死。”
“那,那些人是不是在看到郑智,就是后来赶到的几位以后,才把人马车弄走的?”
这个,四名衙役你看我,我看你,异口同声道:“是。”
路夫人反应过来,不及开口,顾遥已跪下:“夫人,这是针对郑智的圈套,求你,我们一起去!坏人定以为您不会过去,你去了,他们一定会畏手畏脚的。”
“夫人,那边到底如何还不知,不可冒险!”
衙役已反应过来,他们四个,当不是那起子坏人的对手。跟上去,不过是送死,纷纷上前劝阻。要知道,他们这些衙役,虽然和侍卫类似,都是听命于某人。但是,他们可是自由身,上头的主人是不固定的。若为公事也就罢了,朝廷多少惦记一二。私事,给再多银子也不——
不,银子给的足够多,他们还是会从的。是以,当顾遥道:“只要追过去,我给四位一百两银子!”
“不行!”几人心动不过一瞬,被路夫人一口回绝。路夫人随即道,“郑家三爷他们都敢算计,何况你我?不许去!此去郑家不过三四里,快些通知郑家为上策。”
路夫人没说出口的是,别个既然拿你诱哄郑智,你不在,郑智必定不管你的婢女死活,反而能随心所欲。
顾遥眼下没人没车,只剩求路夫人一途。她很想继续求,可她不是几年前了——哀求如果有用的话,做了才有意义。紧咬牙关,顾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
这时,路夫人又道:“他们如何不敢说,你那车夫再不救治,只怕不好!”
顾遥迅速道:“麻烦夫人了!”
路夫人满意颔首,吩咐道:“卸车,一人快马加鞭通知郑家,并带一名大夫回来,余者在这里等着。”
这的确是最快的方案,顾遥默默跟着路夫人下车。
且说郑智,起初陈四说顾遥在他手上,他并不相信。因为无胆,才是陈四的骨头。及至家中,听闻顾遥出门,且只从郑家借了车夫一名时,郑智方知陈四那蠢货说的极为可能是真的。一路南下追去,却看见顾家马车被驱赶的画面。
“三爷,姑爷定是引你跟着!”
这会儿郑智能听他的才有鬼!一鞭子抽下,胯下马儿跑得更快了。青山瞧见了青田,将人接到自己马上后,郑智崖山两个已跑出三丈外。
马车跑不过单匹骏马,不及出城,郑智已追上了马车,才要靠近,车内有人道:“三爷,顾姑娘不在车上!”
这话一出,郑智勒马,马车忘了跑,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了下来。偏这功夫,两匹骏马一前一后狂奔起来。郑智手持软鞭,所过之处,人仰马翻。没倒彻底的,崖山补刀,绝不让人安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