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钱?在哪呢?哪呢?”在得知家里并非一贫如洗的情况下,宋二郎极为欢喜,紧接着意识到问题,他定定地看着海棠娘,问:“家里有钱,我怎不知?”
“有的,有的。”海棠娘忙不迭说道,生怕晚一息,宋海棠就会被卖掉。见宋海棠不动,忙推了她一把,催促道:“快告诉你爹。”
不等宋海棠说话,宋二郎已怒瞪闺女:“你背着我们藏钱?”
二房虽然一直没几个钱,但是,确实都是海棠娘收的。海棠娘若是藏钱,便也藏了,宋二郎并不觉得有什么。闺女藏钱,事情就非常严重了。
“她爹,别气,她没藏,她手里也没个钱。海棠啊,赶紧把事儿都告诉你爹。”
半晌不说话的宋海棠,深呼吸了数口,一脸为难。
先前在县衙时,顾遥主动要将养殖场护在自己的名下,还叫何婆子和宋海棠当场立了契约。何婆子当场要送给顾遥两成分红,宋海棠不理解,但看在何婆子待自家好的份上,没吱声。
这一刻,宋海棠感激何婆子的通透,感谢顾遥的接下来的那番话。在母亲的催促中,宋海棠又磨蹭了会儿,方一脸为难道:“我说了,你们,可别外传啊。叫顾姑娘知道是我们家传出去的,以后定不帮我们了。”
宋二郎砸吧了口焊线,道:“你赶紧讲,没人传的。”
咳了咳,宋海棠道:“是这样的。先前,姑娘说何奶奶不容易,得帮衬她一把,就和我说,要留一部分钱拿去同何家弄个养鸡场,本钱何家出大头,我们家和姑娘出小部分。卖鸡卖蛋,靠着顾家;喂养鸡鸭什么的,却要娘和姐姐来喂,届时顾姑娘得二,咱家和何家各得四成利。”
不过出点人工,就能和何家一样分钱,宋二郎喜不自胜。更喜的是,自己并没有拿钱,还能得钱——不对啊,闺女转来的钱,也是自己的啊!宋二郎裂开的嘴角随即瘪了下去,他板着脸,说:“顾姑娘有这话,那你该早告诉我的。”
“是顾姑娘不让说的!再说一次,这事可不能外传,叫那四个长工知道了,顾姑娘就该厌我们了。”
宋海棠连哄带蒙,惧于知县老爷,宋二郎到底闭了嘴。
永乐五年的新年,如期来到。
年初二,路知府邀顾家吃席,顾知县带了顾遥一个去的。见顾遥四处看,慈祥温和的路知府问她:“在瞧什么?”
在顾知县的鼓励下,顾遥看着路知府,直述本意:“路夫人才认下的义女。”
路知府个子不高,又是坐着,从他的角度,恰看到顾遥偏国字的方正脸型,看到那一脸理所当然,无所畏惧。这是官场上的人,梦寐以求的状态。
路知府以为自己懂了,懂了顾知县偏疼闺女的心。他笑了笑,亲切地与顾遥解释:“姚家是金陵人,早家去过年了。”
提到这个,路夫人就郁闷。
花了功夫从金陵挪到顺天,闺女却是家住金陵,极少的时间在顺天。自己的运道怎就这么差呢?问她怎知姚飞飞就是自己前世的闺女?
这还用问?
姚家姑娘以十岁稚龄,研制出各种精致罕见的首饰,皆从永乐元年开始的。再一打听,姚家姑娘约莫半年前,与海子河落水,救起后性子大变,这不是穿越,是什么?
时间,地点,行事皆对得上。兼之,姚飞飞点头的小动作,和闺女小时候一模一样;兼之,姚飞飞的算术和自己一样糟糕,这不是母女,又是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