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的宾客都看着喻老婆子,喻老婆子在镇子上生活了二三十年,虽然在场的人有许多都比她年轻,但是因为江三娘和喻子清那一段过去,在镇子上闹得也算是人尽皆知,所以这些宾客们看着喻老婆子还有江三娘的目光,也算是意味深长。
这前任虽然没有来,可是前任婆婆来了啊,今天又是江三娘跟现任的大好日子,难道这前任是不忍心看着江三娘成亲,所以就让自己亲娘来砸一下场子来了?
要说现场谁的反应最大,那就要说江三娘了,江三娘看到喻老婆子的那一刻,脑子轰的一下就充血了,心里愤怒得几乎是站不稳了,她为什么来了?她为什么要来,难道都分开这么久了,这个老太婆还是不肯放过自己要搅和自己的婚礼,让她在陆英面前难堪么?
白诺匆匆的朝喻老婆子走去,江三娘晃荡了一下身子,紧紧抓住身边江巧儿的手,几乎掐进了江巧儿的手心里。、
媒婆愣在当场,好在,她做了那么久的媒婆,专业水准还是有的,见白诺出去处理了,于是,她飞快的说道,“夫妻对拜!”
宾客们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这么盯着别人看,是不给新娘新郎面子,所以在媒婆的声音响起的时候,也就收回了目光,看着新郎新娘行礼。
白诺这个时候,刚好是去到了门口,一靠近喻老婆子,就闻到了喻老婆子身上有一股馊味,白诺不禁皱了一下眉头,这大冬天的,天气寒冷,人也不会出汗,可是喻老婆子身上都臭了,是多久没有洗澡了啊?
所以才把自己给弄臭了。
白诺不愿意靠近她,可是也不能让她进来搅和了婚礼,这个老太婆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,看着还疯疯癫癫的,白诺不愿意让她去给江三娘添了晦气。
江三娘跟她还是朋友的时候,白诺就不愿意让江三娘惹着他们这一家子,现在江三娘成了自己姐姐了,白诺就更加不愿意让人来打扰江三娘的幸福了。
所以,白诺到了门口的时候,伸手把一直弯腰寻找东西,嘴里一直神神叨叨喊着儿子的喻老婆子一把提起来,轻声说道,“你儿子不在这里,来,我带你去找他!”
喻老婆子眼睛一亮,惊喜的说道,“真的?”
“真的!”白诺点点头,把她拽了出来,一直送到喻老婆子家门口,“你进去吧,你儿子就在里头。”
许久不来喻老婆子家,这里居然添了几分荒凉,门前的道路上,都堆着这几日的积雪,屋顶上也是,也不见清扫一下,道路两边,依稀可以看见黄败的杂草。
门槛处,还却了一块,门口两边墙上的白漆,也掉落了一些,看着这个模样,居然像是没有人住的。
白诺幽幽叹气,没有江三娘的喻家,真的是一落千丈。
可是,他们又凭什么这么对江三娘呢?
这么想着,白诺就更加不愿意触碰喻老婆子了,喻家的大门关着,白诺上去敲了敲门,没想到,那门一推就开了,门开了之后,她回头一看,就看到喻老婆子呆呆的看着她。
白诺抿了一下嘴唇,轻声说道,“进去吧,你儿子就在里面!记得把门关好!”
“嘿嘿,儿子!”喻老婆子冷不丁的怪笑了一声,吓了白诺一跳,紧接着,喻老婆子突然就跑了起来,猛地朝门口冲去,嘴里还喊着,“儿子儿子!”
白诺看着这老太婆身手敏捷的窜进了院子里,然后还听见喻老婆子在焦急的喊着,“儿子儿子,你在哪里啊?”
白诺摇摇头,转身走了,他们这些人,交集就这么多了,他们如何,白诺也不关心。
白诺飞快的回到陆府的时候,江三娘已经被送进了洞房里头,院子里,大厅里头,已经开始大摆筵席了,白诺跨进门去,对两个下人说道,“要是那么老太婆还来,就不必把她放进来了,直接赶出去就是。”
因为陆英请了整个镇子上的客户,所以他们今天也没有说明是什么人能进来什么人不能进来,这两个下人,就直接放人进去了。
“是!”
“白诺!”身后,突然就传来一声兴奋的声音,白诺一回头,就看到李金钰带着翠儿站在门口,兴奋的看着她。
李金钰今天穿了一身杏色高襟绣着缠枝花纹的衣服,窄腰宽袖,身后披着一件同色的披风,头上只是带着一只步摇,看起来又淡雅又精致。
白诺站定了身子,朝她笑道,“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?”
“怎么会?”李金钰拎起裙摆跨进门槛,“三娘可是说了,请你们家的客户,我怎么也算是你们家的客户吧?三娘呢?”
“你来晚了,三娘已经进了洞房了!”白诺笑道。
“啊”李金钰捂着嘴,十分遗憾的说道,“那我岂不是错过了观礼?我还想把红包给她呢!”
“来得及的!”白诺笑笑,不光是李金钰,就是她也错过了观礼好吗?“我们可以去新房找她,到时候吗亲手转交给她好了。”
“可以吗?”
“可以,我们配三娘说说话!”
白诺和李金钰一边走一边说话的时候,突然门口就传来了下人的报客声,“张梧张公子到!”
两人齐齐回头,就看到张梧跨了进来,两人见他一身棉袍,身后还披着披风,好像十分寒冷的样子,虽然在别人面前说人家坏话不是很好,可是李金钰仍然是捂着嘴巴对白诺说,“张公子好像好怕冷一样。”
跟张梧一比,李金钰算是穿的少的了。
白诺轻声说道,“张公子的身体不是很好!”前不久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,白诺也都好久没有见到张梧了,没想到今日他却来了。
张梧身后的小厮直接就去了放礼金的地方,张梧径直朝白诺走了过来,含笑说道,“白掌柜的,好久不见!”
张梧救过白诺,所以白诺看着他的时候,总觉得多了两分亲近三分内疚,她看着张梧的脸色,果然是苍白了好些,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,不禁问道,“好久不见,身子可好些了?”
张梧含笑点头,“不必担心,已经好了!”
白诺默然,那么重的伤,时间这么短,怎么可能好了?张梧不过是不想自己担心而已。
“我可是来晚了?”张梧看着这已经开始的宴席,眼里闪过一丝懊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