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君茹一行回了城,她便吩咐人去绸缎庄库房轻点了库存,片刻都没耽搁,叫绣娘和庄子上的人全面开工赶制棉服和被子。
好些云绸的订单都压着未动。
这一来,别说史湘玉那边不明白她怎么忽然没动静了,就连夏荷都不明白沈君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摆明了是赔本买卖。
但沈君茹是大小姐,是主子,她又能说什么呢?只得照办就是了。
一时间,方才在京城里风靡起来的云绸定制华服便渐渐降低了热度。
明眼人都知道,这是亏了,不在最火的时候赚钱,等热度一降下来,哪还能像先前那样火起来?
然而沈君茹都似不在意一般,连府里一些会绣活的丫头们都被派去赶活儿了。
东宫,太子府。
明珠郡主坐在荷池边,手里握着一把鱼食儿,宫里地暖,河里都未结冰,还能见到游动的鲤鱼,甚至御花园里好多花儿开的都还艳丽着呢。
她闷闷不乐的样子,有一下没一下的捏一些鱼食丢入水里,引起鲤鱼的争抢。
太子妃正在不远处的八角凉亭里,手提一支狼毫在宣纸上绘了一副山水图。
明珠郡主实在觉着无聊了,便跳了起来,三两步蹦跶到凉亭里,在太子妃江柔儿对面的石凳上坐下。
“太子妃嫂嫂,你可知道,我六哥哥请旨要去南疆了?”
太子妃握着狼毫的手指微微一顿,秀眉微皱着,但很快便恢复了淡然模样,低低的应了一声。
“未曾听说。”
“你啊,现在深坐宫里,外面的许多事儿都不晓得了,当初你一身银白铠甲,手执长戬,马背上驰骋的样子多帅气啊,真是可惜了…”
“可惜什么?有哪个女子不爱红妆爱戎装的?那也是逼不得已。”明珠郡主砸了砸嘴,到底什么时候是逼不得已的?
她可不笨,现在的江柔儿根本就不开心,既没了自由,更得不到夫君的疼惜,唯有的,便是太子妃这虚名头衔。
换做她,她也不开心。
还是君茹姐姐机智,一早就拒绝了,虽然因此得罪了皇后和太子殿下,但总算没有将自己的后半辈子给折进去。
要是让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,哼,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呢!
捏了块糕点塞入口中,明珠郡主喃喃道。
“六哥哥多年未上战场,上一次还想还是三四年前,我六哥哥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还是我这般年纪呢,瞧瞧我,现在可真是在浪费人生。唉,对了嫂嫂,你与我六哥哥一同在漠北待过,一块儿打过仗,应该是了解他的吧?”
瞧着太子妃似乎并不怎么说话,但也并没有嫌明珠郡主烦人,明珠便自说自话,好一阵唠叨。
只是在说到漠北之事的时候,江柔握着狼毫的手狠狠一抖,好好的一副山水图便被毁了个干净。
她不禁觉得没趣,将笔搁下,然后拿起画作,毫不犹豫的将其了个粉碎。
明珠不禁瞪大了双眸,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宣纸撕碎,随手丢在了桌面上。略有些不安的问道。
“是,是我说错话了么?”
“没有,只是过往之事,我不想再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