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老婆子煮了点面糊糊,二位客观若是不嫌,便用点?”
沈君茹闻着那香味便一阵馋的慌,这两日都未曾用什么好的,昨晚又昏睡了一日,早就觉着饿了。
一面拿了筷子,一边点头应道。
“有劳老先生了。”
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”
那老头应着便转身忙去了。
一双竹筷子刚拿到手便被凤珉抽了去,只见他手里多了一个干净的白帕子,将竹筷子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番,这才又递给了沈君茹。
“先喝点酒,暖暖身子。”
沈君茹面上微红,埋首端着瓷碗轻押了一口,顿时,唇齿之间,酒香四溢。
一时间,两人相对无言,沈君茹羞于抬头面对凤珉,只顾着埋头饮酒,一瓷碗饮尽,正待伸手去倒,却被凤珉给拦了住。
“空腹饮酒容易醉,少饮些。”
“啊,是…”
“与我,不必那般拘谨。我瞧你与那赵润之处着便很自然。”
“殿下与他不一样。”
“唔?如何不一样?”
微微眯了凤眸,凤珉薄唇浅扬,口吻听上去并无半分异常,心里却早已冒起了酸泡泡。
他难道还比不上那赵润之?
“我与他是朋友,与殿下则是君仆…”
当然,凤珉是君,她是仆。
果然,竟因着这身份的差别。
凤珉低笑出声,轻声道。
“那我倒宁愿你我撇去这层关系。”
“殿下?”
“我这一生,真心朋友不多,能猜透看透我心思忧思的人更少,我亦将你视为知己。”
我去,是因为先前斗胆说了他那不为人知的抱负和逐鹿天下的野心?
殿下,您真心误会了,那是因为她亲眼所见,知道后面的事啊…
沈君茹一阵心虚,这一声了解和知己,实在愧不敢当。
“君茹何德何能,能与殿下成为知己,实在惶恐。”
“只有你我之时,何必分的这般清楚。我既不当你是沈府大小姐,你便也不当我是秦王。先前便跟你说过,唤我德承便可。”
德承,凤珉的表字。
这两个字在沈君茹的嘴边转了一圈,明明已经到了唇边,却终究唤不出来。
恰在此时,老头儿佝偻着背,捧着托盘,托盘上放着两碗面糊糊便走了过来,香味随之而来,明明是很简单的食物,看上去确是那么的有食欲。
正好也化解了两人之间那隐隐的尴尬气氛。
沈君茹连忙将碗端到了面前,握着筷子说道。
“实在是饿了,冒犯了。”
然后便不再言语,埋头吃了起来。
即使是饿的慌了,她依旧是细嚼慢咽,在凤珉的面前半点不失礼数,还是拘着的。
彻底贯彻了“食不言寝不语”这句话,一碗面糊用尽,都未再说一言。
等两人用完了早膳,喝了一小坛子酒之后,两人便起身告辞,只是沈君茹摸遍了全身,都没找出一个铜板,不禁红了耳尖。
凤珉轻笑,摸出一粒碎银子便放在了桌面上。
“走吧。”
此刻,外面的天际已经微亮,夜幕与明亮之间仿佛只是一瞬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