抽过沈奕恬手中小巧的竹筒,沈君茹微微点了点头,说道。
“好,我应下了,放心,我会亲自前去,必定将这个交到宣大将军手中,只是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,一旦踏出这一步,后果…”
“后果我必一个人担着,绝不会连累长姐你,日后不论祸福,都不会责怪长姐。”
沈君茹扯了扯红唇,说道。
“但愿你能牢记今日所言,也不枉我为你冒险一场。”
“长姐,我的肚子就快遮不住了,我只能相信你,还请你,快一些。”
说着,沈奕恬站了起来,伸手交叠于胸前,而后缓缓向上抬的同时,低头弯腰,向沈君茹行了个大礼,而沈君茹便也稳坐不动的受着了。
“谢长姐出手相助,日后得了机会,奕恬必然报答你。”
“我不要你的报答,记得那日你对我所许下的承若。”
“是,我必牢记。”
待沈奕恬离开之后,沈君茹瞧着手里握着的小小竹筒,这里面装着的,必然是沈奕恬最想跟宣广奕说的话。
“大小姐,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啊,二小姐的性子你我都知,若此事顺当,她日后会不会后悔怨恨与您不说,若万一不成呢…”
“自她来找我那日,你觉得我还有的选么?”
“阿姐,为什么要帮她?”
忽然,沈诗思从一棵大槐树后走了出来,皱着柳眉,问道,她跟佟嬷嬷有一样的疑惑,这事,能甩就甩,为何还要帮主沈奕恬一错再错呢。
“这事若败了,揭露出去,我沈家女儿的名声便就都要臭了,且不说沈香凝出嫁在即,便是你,诗思,日后还如何能择一好夫婿?”
“我才不在乎,便是一辈子不嫁又如何,我只愿常伴阿姐左右。”
“胡说什么傻话,我能为你做的,便是待你到了年纪,给你指一门好亲事,现在这个沈府是我当家,你们的事我可都得留意些。这条路,终究是她自己选的。”
沈君茹又怎能不知道这其中危害呢,沈奕恬是糊涂,只是不知道这糊涂是会糊涂一时还是会糊涂一世,若是能糊涂一世便也罢了,若糊涂一时,日后幡然悔悟,她又待如何?
罢了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握了那竹筒,她偏头对映月说道。
“去帮我准备马车,下午出门一趟,这烫手的山芋还是尽快抛出去的好。”
“阿姐…你不过也比我大不了多少。”
沈君茹弯了弯红唇,说道。
“那也是比你大,好了,这事你就装作不知道,如今也只能如此了。”
“这二姐也真是的,自己的事为何非要将别人牵扯进来,她若真与宣将军两情相悦,去求了二叔二婶便是了,她若真心悦宣大将军,又有了大将军的骨血,二叔二婶还能狠心不嫁了她么?”
“傻妹妹,宣大将军现在的态度并不明显,我甚至还不确定,他知不知道二妹妹怀孕一事,我会找机会试探试探,若他真有心,便让他采吉纳礼,找个媒婆上门提亲,只是…二叔二婶那边并不好过,他们最是重脸面,只怕知道了此事,会直接打发了二妹妹去庄子上,肚子里的那个,怕是也留不住。”
这是最坏的结果,但沈奕恬并不敢拿肚子里的那个去冒险!
沈诗思对沈君茹的话半懂不懂,她不懂的是,作为父母,难道面子比女儿和孙儿的命更重要么?
这便是大家族!脸面、名声,有时候确实比命更重!
晌午时分,沈君茹便悄悄的从后门乘马车离开了沈府,她不知道的是,自己这前脚离开,后脚便有丫头将她的离开传到了沈香凝的耳朵里。
沈香凝挨了几个大嘴巴子,正无处泄愤呢!还被禁了足,心里愤恨就别提了,恨不得手撕了沈君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