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韶希摇头,“我不明白。”
“多想想就明白了。你这样伤害自己有什么好处?根本解决不了问题,”夜烬绝结束包扎。
“我已经面目全非了,有什么区别。”
“最好还是找个医生吧,会感染。”他像是没有听见。最后还不忘去拿他的文件。
原韶希解嘲地一笑,问:“如果我死了,你能不能帮我救出我妹妹?”
夜烬绝看她一眼,黑白灰的投影。“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,夜阡陌不是有同情心的人,不会因为你死了就放过你妹妹,所以你为了你妹妹最好活下去。”
原韶希的笑像随时都能哭出来:“如果你是我呢?要你去手刃你爱的人,你做得到吗?”
“我当然做不到。可是我不会选择跟爱的人敌对。错误的命题,结论怎么都是错的。”
一开始就错了。原韶希最后叫住他:“能叫一声我的名字吗?”
他走了。
伊利娅一直告诉自己,去看会演的都是大爷大妈,那么无聊。现在她还是禁不住无聊要去看《紫钗记》了。
邻居简一见她出关,拘捕一样栓住她的手,亲热地说:“我最喜欢看戏剧了,一起吧一起吧!”
言外之意:你终于出来了。我以为你死在里面了。
伊利娅微笑:“不是戏剧,是昆曲折子戏。”
简的笑像蝴蝶飞出山谷,“不管什么戏剧,太无聊了。我需要一个人。”
伊利娅心想:原来我仅限于是个人。不知怎的就笑了,笑点低可真是个毛病,不好笑也笑,像整容手术失败。
“你天天在屋子里做什么?”简好奇地问。
“招鬼,要不要看看?”伊利娅赌气着说。简惊慌摇头。
“你是亚洲人?”伊利娅问。
“我是华裔。”简说。
伊利娅切换成中文,初步打开了话匣子。她自闭的原因之一就是语言,因为说话太累而懒得开口。
简评论你真是个小神仙。伊利娅说哦,小捕快。
“小捕快?”简睁大眼睛。
“是啊,你是小捕快。”伊利娅神情快活,眯细起眼,窗外的阳光像瀑布,真美。
小神仙和小捕快一起去看会演。大爷大妈们簇拥着她们,荷叶衬大红牡丹一样,托出仅有的两个年轻人。
简和伊利娅面面相觑。简说:“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?”
女演员穿着豆绿色及踝旗袍,上面百合遍洒全身。一柄羽毛小扇拨着阳光不动,时间悠长——
怕奏阳关曲,生寒渭水都,是江干桃叶凌波度,汀州草碧黏云渍。这河桥柳色迎风诉,纤腰倩作绾人丝,可笑它自家飞絮浑难住。
伊利娅说:“好听。就是不知道哪儿好听。”
简说:“那过几天你去参加社团里的饺子慈善吧,肯定你也觉得好吃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不要钱啊。不要钱就什么都是好的。”
“听说有人去教堂做礼拜。”
“你有宗教?”简好奇。
“没有。从前我在五渔村的教堂做礼拜,牧师们的强苏白很好玩儿。”伊利娅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