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真想到这事会被爆开,可也太快了。倘若当初疫情沸沸到这地步,全国人民可不都得遭殃。
“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泼了油。”梁熙想都不用想,往杯子里丢了一颗葡萄味的维生素泡腾片。滋啦一下滚出泡沫堆,让她觉得很危险。
“尸检报告还没出来,他们就这样着急。”南璟风关了手机,烦郁郁丢在沙发上,碰上亦真探究的眼神。
“别看了。”南璟风不知道怎样形容,半晌才总结出一句:“横眉冷对千夫指。影响程度远远超出你事业里攫取到的荣誉桂冠。”
“是皖音做的。”亦真抿了一口水,“从她实行那个计划——虽然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,但她明显已经不顾忌夜烬绝的感受。”
“因为她知道她在夜烬绝那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。”梁熙接过一句。
“难道夜烬绝就不管吗?”南璟风蹙眉。
“怎么管?”大祸临头的空气里,亦真一阵沉默。
“他该是恨死我了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梁熙站在朋友的立场上,“你是受害者。”
“谁能证明呢?”亦真掇掇肩膀,苦笑:“就连我自己,都觉得我是杀人凶手。”
“那不是你的错。谁也没想到几句话就会害死人。”
“从前夜景权就说他迟早会被我气死。竟然一语成谶了。难道他是有预谋的死亡?”怎么想都不可能。
不能再让事态严重下去了。亦真对自己说。不能光痛苦却什么也不做。她知道夜烬绝的难处。就算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,也不能为自己开脱,她跟庞大的夜氏比起来,还是太轻了。
“我想去见见那个法医。”亦真看看南璟风,“你刚刚说,他叫什么来着?”
“万言当。”
亦真蹙了蹙眉。梁熙也疑惑:“可靠吗?”
“听说是个难得的人才。”南璟风犹豫要不要跟她们同去,“万一你被打了呢?”当然指亦真。
“反正是在医院,就算被打了我也能抢救过来。”亦真灰杵着脸,算是经历过刺激的后遗症。
“你去医院找,人应该不会见你吧。”
“难不成还跑人家家里去?”人家可不会对她这个杀人凶手作出好脸色,教科书式的人物都是非黑即白。
“也是,不定招人一顿打呢。”南璟风还是不放心:,“我开车送你们去,碰到意外,我能及时赶过来。”
“谢谢。”亦真道,立刻扭头看向窗外。自闭的人有她们独特的礼节。光明是籍以自囚的窗子。
“还说不是护花使者?”梁熙打趣南璟风,南璟风笑趣:“是啊,这不保护你们这对姐妹花吗?”
亦真就完全没听见。
这家供解剖的医院自然是讣告的发源地。偏偏今天没有太阳,阴翠翠的树在灰茫茫的天空下烧成一片,张牙舞爪又饱含狰狞,刺辣辣的绿色火舌愈吹愈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