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夜烬绝一应酬回了,首先就觉得不对。声音的预警消失了,楼梯上没有窸窸窣窣的响动。
亦真早该出现了,舒手舒脚的探头出来,像一只寻寻觅觅的小动物,现在却不见人影。
难道是睡了?一进房间,半个家当都空了。钱妈没睡,第一时间告诉他,亦真被家里的三个人给赶走了。
“赶走了?”夜烬绝不相信她们会有这胆子。
“她们说她究竟还要在赖夜家多久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
“晚餐。她们提出要一起吃晚餐,显然是来意不善。”他一走,她就成了笼中兽。
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夜烬绝转身给亦真打电话。接下来是梁熙,梁熙还反着问他。他不耐烦就把电话挂了。
柠檬溜回屋里,心里直埋怨钱妈多事,怎么这么嘴敞?只要亦真能走,她宁愿皖音顶了她的。眼下一想起亦真对她的防范,就羞辱难当。
夜烬绝联系不上亦真。心想她是生气了。可是眼下夜景权需要照顾,他未必就能做到。寻思几分钟,夜烬绝果断出门,驱车回了家。
一条撒着清辉的灰色敞道次第驻满了灯,直通向深蓝色的森林,隐隐绰绰的山的影子,像蛰伏的巨兽。
转回小区,明黄色的小灯影影绰绰亮着。他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“你回来啦。”亦真半蹲着熨衣服。
夜烬绝愣了愣:“怎么回来了?”
“抱歉,我不该这么冲动。”亦真抚平衣服,“但如果是你,换你被那几个人针锋相对,你也一定待不下去。”
“算了。”他松了一口气,“你没乱跑给自己丢了就行。我知道你最近受委屈了。”
“我给你煲了醒酒汤。”亦真起身,走几步又顿下,“你先喝汤吧。喝了酒不应该洗澡的。”
“我没喝几口,没事的。”他上前抱住她,扭捏着半天没松手,脖肌相擦,像水面上的两只交颈天鹅。
“这次我站你这头,嗯?”
“谢谢。”亦真微微叹息了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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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呢?”吴菁不安了一晚上,早上起来,憔悴的颜色在脸上激荡着就没有停息过。夜景权脸色难看。
“董事长,大少爷也走了。”
“走哪去了?”
“不清楚。”管家飞快补充一句替换:“昨天晚上就走了。”
“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。”吴菁委屈地道。一竿子打下去,自甘落水可委实怨不得她。
“妈,表哥一定是生气了。”
“他有什么资格生气?”夜景权拉长了脸。自打夜烬绝一回夜氏,夜阡陌忽然就不对了起来,他有意退避这个家,大家都能察觉到他的委屈。
眼下不知怎么回事,夜阡陌回来没几天又搬走了,赌气似的。夜烬绝这一走,仿佛下决心要让夜景权做个空巢老人。
吴菁心里不安,嘴上宽慰:“怎么会不回来呢?怄气是一回事,一定会回来的!”神情机警,一面给自己的存在寻找借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