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璟风果然没发表任何意见。一个人做逃兵也是需要勇气的。而南璟风是这里她关系最好的朋友,多少有点依赖心理。亦真只得默首。
“无聊的时候可以追蚊子玩儿。”现在换钟可期来舒缓气氛:“以前手机没有上网功能,很多来非洲工作的人一两年才能回一次国。就靠追蚊子来打发时间。”
“追蚊子?”亦真不由笑了一声,联想那个画面,觉得好笑。
“就是不让蚊子落地,让它一直飞一直飞,蚊子飞了一个多小时,生生给累死了。啪嗒掉床上不动了。”
南璟风全程紧绷着脸。没人去招惹他。亦真便和聆凑去,但很快两人就笑不出来了。
“我没看错吧,这车子没有挡风玻璃?”亦真和聆面面相觑。正说着,一辆车飞驰而过,出租车顶上坐着一个孤单的黑人乘客。亦真很佩服自己还能笑得出来。
“这才是非洲的生命力。各个都是乐天派。”钟可期真是和谐风,什么在他那里都能极富趣味。
亦真坐在后座,嘴里还是灌了不少沙。她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,感觉自己已经近乎半个野人,懒得收拾自己。可是似乎乐天派了不少。夜烬绝大概不想见到她这个鬼样子吧,她也不希望他见到……奇怪,怎么一想起这人,就心慌呢?亦真扪住胸口,面露惊恐。她不大愿意承认,可这预感的确很不详。
几场暴雨后,空气潮湿,大家都不大说笑。听说这一带有沼泽。
这天晚上蚊子很多。亦真坐在帐篷里给自己修剪头发,坑坑洼洼破布似的,她都不忍心看。
聆也不知道去哪了。亦真放下剪子,决定不再对头发施以摧残。
“聆?”亦真呼唤着,忽然觉察不对:不会是夜里出来方便,被沼泽困住了吧?亦真有点惴惴然,又怯生生往前走了一步,喊一声:“聆?”
结果这一呼唤,一道刺目的白光忽然急剧地打过来,钉在她脸上。脑子里遽然一冲,亦真转身就跑,下意识的,没有原因。
“你跑什么?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喊。亦真一听,跑的更快。内心活动近乎有些羞愤:为什么刚刚那个疾厉的声音那么像夜烬绝?他不会真跑非洲了吧?
太可怕了。自己这副鬼样子,还怎么见人?亦真一面跑,一面往草丛地里钻。自己到底在做什么?
梁熙扪住脸。她都替亦真感到丢人。坷垃地里撵瘸子,能跑得了?
“这不是个傻子吗?”夜烬绝掀开车门,这一带都是沼泽,陷进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。
果然,才跑了几步,就听见了一抽一抽的求救声。倒霉鬼直挺挺中招了。
“别动!”他凌厉地从草地里钻了出来。亦真试着把脚挣出来,却发现自己陷的更深。
是沼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