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熙急不可耐地笑了出来:“可不是咋的?所以我才纳闷呀。”
亦真拿着照片,半好笑半皱眉:“这是怎么回事?不然出去问问?”
“你还想去问问?”梁熙努嘴:“孩子,我劝你善良。”
“善良是什么东西?”亦真眼睛转了转:“我是天宝的邻居,表达邻居之间应有的关心,这怎么就不是善良了?”
梁熙嘴角抽了抽:“你真呐心。”
“就这样说定了。”亦真摸了摸脚趾甲上的指甲油,确定干了,换上豆豆小毛鞋,翻出一小箱小橙子,去看望张凤年了。
张凤年正哼着小曲拖地,先前家里被肥堆堆的天宝拥挤的不成个样子——从前是个瘪黄小老头,一进门,腾达地膨胀成一个水滴形的粉扑,往上是尖溜溜的脑袋,这家里的哪一片地儿没有被他折腾过?现在终于又温柔宁静起来。
听到有人在外揿铃,张凤年笑逐颜开,以为是表亲来了,吐露一口恶气也要抒发个痛快。结果一开门,亦真捧着小纸箱子,一朵直苗苗的小花儿似的。
张凤年近来没有再去搅扰亦真,因为怕她催债,亦真也不大上门,天天净在家里说天宝的坏话了。
张凤年有点惴惴然,半笑半皱眉,嘴才试探性地张开,亦真不容推诿,小鱼一样灵活的溜进了门。
“不用换拖鞋了。”张凤年挂上笑容,招呼道。
亦真像模像样地坐下来,和张凤年叙了几句寒温,接着话锋一转:“疑?怎么最近没有见过天宝了呢?”
张凤年起先有点木讷,一听说天宝,脸上立刻厌恶地起了一层痉挛,摆手,巴不得将这名字赶出千里外,“那个球眉兴眼的歪货,没进门前一口一口儿说的好着哩,一进来就变了张脸,天天就知道跟我们娘俩儿横眉竖眼,还拍了——”
话语一僵。张凤年看了看亦真,见她没什么反应,便装作不曾提起,继续往下:“没过多久,这不,你也知道,他那个黑不叉表弟也来我家了。”
亦真问:“他怎么走了?”
“一天天忽里郎当啥也不干,净指望着寻宝发财,他老婆要跟他离婚,回家离婚去了。”
亦真“哦”一声:“我还以为他们夫妻俩感情好了呢,听着近来没有吵架了。”
张凤年嫌恶地笑了笑,有嘲弄的讽味,只是道:“前一阵儿用小影子的钱上外头找女人,眼看寻宝没有指望,这不,沾染上了赌博。那玩意儿碰得了吗?想也是遇上了郎中,那就是被催债的人给打的。”
这么说来,情况不利呀。天宝下一步为了还债,岂不是要逼着小影子卖房子?亦真听的挑眉。
哪知张凤年一脸释然:“好在我们婚前留了个心眼儿,说房子是按揭买的,还有贷款要还。他也没有多心。婚后还坐等着还完房贷在房产证上加他的名儿呢。现在整出这两出,现在小影子已经向法院诉讼离婚了。”
亦真听得一怔,剧情跳跃的也太快了吧。天宝手里不是还捏着袁影的小软儿吗?可是又不好再问什么。于是临走前略提了提还钱的事。
张凤年先还了她两万块钱,近来家里的钱都被败的差不多了。这话说的亦真于心不忍,仿佛她剥取了人家全部的生活来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