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为啥要给她安排工作。”夜烬绝用勺子翻搅着碗里的香米,“她又不是我什么人。”
“咦?你不是很助人为乐的吗?”亦真咕嘟着嘴,小口小口喝粥。黑鸦鸦的睫羽泛着一圈漆亮,腮部的咀嚼牵着小鼻子小嘴一动一动的,从这个角度看,像只小仓鼠。
“谁告诉你我喜欢助人为乐了。那是互帮互助各取所需。”
“说的跟你没麻烦过人家一样。”
“我可没凭白无故麻烦人,我结算了薪水的。”夜烬绝挑亦真一眼:“奇怪了,为什么你答应人家的事,要来麻烦我?你一个就够我麻烦的了。”
“哦。不愿帮就算了呗。”亦真鼓鼓腮,继续喝粥。夜烬绝憋着笑:“你求我一下能死吗?”
亦真从鼻子里鄙夷地哼一声:“我为什么要为别的女人求你?就是随便提一提,你不愿意就算了。”
夜烬绝支着脸,笑的有些妖:“对你我可以例外啊。”亦真一时没能抗住,直接一口呛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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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妈回到家,上楼去把房间打开了,柏哥儿已经被关在房间里半个月了。近半个月来,任栀雨抱病,项以柔一门心思重整旗鼓,眼风盯梢的也很伶俐。钱妈只能给柏哥儿请了半个月的假,今天趁着先生回来,项以柔该是不会从柏哥儿身上强推硬板了。
室隅内一片压压的黑,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侧脸的轮廓,濛濛的,一层浅浅的月光的影子栖在上面。人影定在那里一动不动,有些近乎诡诞的恐怖。
“柏哥儿?”钱妈轻轻唤
了一声,没有回应。
柏哥儿像是没有听见。他果然就不应该回来。一脚临门,等待他的是阔若干顷深若干寻的深渊。
什么都没有,全部的风声雨声都被一个金钟罩子挡着。没有痛感的恐怖才是真正的恐怖,仿若是另一个世界的回声。肉体逝去了,灵魂被拘禁在阴阳间的罅隙里,轮回还是个未知数。
钱妈又叫了他一声。柏哥儿回过神,灯不知何时已经开了,刺目的灯光有些熏目。他眨眨钝涩的眼,似乎是哭了。
这些天他怎么度过的,他是一点都不记得了。他靠记忆的光谱维持生命。他清晰的记得在英国发生过的一切,圣诞夜飘飞在橱窗外的鹅毛大雪;透光橱窗可见的耀眼的圣诞树上的圣诞帽子、红色袜子、铃铛、礼品靴、彩带彩球、还有贺卡;他们在约克的茶室吃水果塔和蛋糕司康;在酒店里一起做姜饼房子;他还记得皑皑雪地里那一排排一列列低矮的小木屋,方形的玻璃里扑朔着的妖冶的橘子色的火焰,那该是从壁炉里冒出来的吧……
最深刻的,他还记得他勇敢地走过了圣保罗大教堂塔顶处的穹顶回廊……一切已经距离他很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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