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哥儿只是乞乞缩缩哭,夜烬绝蹲下身,把笔强塞给柏哥儿:“这么大的孩子了,没有一点主见,以后怎么行?”
亦真见柏哥儿看向右手边体育类的图片看,便挑出几张给他看,柏哥儿犹豫一下,选择了射击。
在住宿这方面,一般是两个孩子一间,也可单人一间。亦真又给钱妈打电话,再次确认情况。
钱妈在那头道:“先生原先的意思是让孩子住校,早上又忽然改口了,说柏哥儿这病住学校太操心,还是在家住吧。我看就是耳根子软,那姓任的才对孩子好了几天啊,立马就被挑唆了。”
亦真也不好再说什么,总之是左右都让人费心。
挂了电话,亦真把纸递给小柏哥擦脸。校方通知明天正式入学,还是八点准时报道。
“你是不是乏了?”夜烬绝见亦真脸有点发白。
亦真摇头:“没事,有点低血糖。”本来还想着去咖啡馆找梁熙聊会儿天的,现在看来又要回医院了。
三人出了校园,上了车。亦真问小柏哥:“是让钱阿姨接你还是在医院呆会儿?”
小柏哥看了亦真一眼,又见夜烬绝背对着他,嗫嚅着,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答:“医院。”
公司的事不能再耽搁,故亦真没有阻拦夜烬绝回公司。
在医院的日子太无聊,能有个人给自己解闷也好。亦真坐在床上,高级病房里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。日头暖暖的在窗外的银杏上筑巢,一部分室内的阳光在空气里盹着了,沉沉的。而她在阳光的梦里,像是醒着又像是酣着。
这样的时光,像一截翠青的蜡,蜡油缓慢地流经蜡身,一滴,两滴……一个小时,两个小时……一天又这样过去了——这沉寂的一刹那。
小柏哥面向着窗口,背影似乎也没有动过。亦真叫他,他转过头。
“你不困吗?困就躺床上睡会儿吧,里面的屋里有个床。”小柏哥摇头。
“那你过来坐会儿,老对着太阳对眼睛不好。”
柏哥儿便走过来,坐在一边的凳子上。亦真笑问:“你在生哥哥的气?他就那个脾气,人不坏的。”小柏哥摇头。
亦真不由一笑:“你怎么这么安静呢?比女孩子还要安静。”又问:“项以柔对你怎么样?”小柏哥只是摇头。
亦真觍着脸没话找话:“你想不想给钱阿姨打电话?”小柏哥摇头。
太尴尬了。这孩子简直是个锯了嘴的葫芦。亦真打了个哈欠,正欲再说什么,门忽然被揭开一条缝,亦真吓了一跳,紧接着门后唏溜溜钻出一个人来。玲珑身量,白面短发,目光精烁,言笑晏晏:“恢复的怎么样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