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夜烬绝出门前没来由来了句:“你以后不用来公司了。”亦真一怔,旋即有种解脱感:“实习不合格?我是被解雇了吗?”
“两个月的实习期已经满了。”夜烬绝笑着吻她的额头:“知道你最近忙,不忍心折腾你。”亦真笑着应了,心中想怕是集团内部牵扯出什么麻烦,八成跟夜阡陌有关。
混混沌沌忙了一上午,万超和王鹏在午间时到访,还带来一个女孩儿。苍白的圆脸戒备森严,身板绷直,脚下忙唯唯的,生怕触了地雷。
“救我。”她迫不及待说出这句,然后像完成使命的风筝般,声线似有似无起来:“他们要把我抓回去……”
“他们?谁?”亦真问。她又噤住不出声了,拾起手笼挡住头,疼痛上身开始抽抖:“我是个婊子……我是荡妇!”
梁熙吓了一跳:“她这是有病啊,你们怎么不把她送医院?”
王鹏连忙打了个“嘘”的手势:“她本来没病,越治越病,而且——”
“同意‘治疗'她的人,是她的父母。”
﹌
那个六月热的不像话,饭店生意却更冷淡了。姜橙例旧翘课,校外一排柳树参天,往后便一搭接着一搭,先是车流,后是红的灰的白的一溜的苍蝇店铺,接着是一片黑压压的屋脊,最后连天也背过身去了。
姜橙在校外书刊买了本杂志,一杯冰糖莲子茶,没过马路——过马路意味着要回家。她顺着这头,一溜钻进了网吧后灰矮矮的水泥墙围里,窄窄的,各种声音伏在地下,蝉声和阳光也离她很远。姜橙靠着墙坐,半昏半睡看了一下午的书。
她的家也很窄,委缩在灰底的涂鸦墙里,巷里泛着垃圾的臭味。继父仁礼寿就在门口等着她,一杆长斜的影罩在昏黄的光里,姜橙在巷口就看见了。
“怎么回来这么晚?又去网吧了?”他瞪着凸眼,像只青蛙:“让你带那个回来,买了没有?”
“在书包里,我先去洗把脸。”姜橙在浴室的镜子里看着自己有些掣动的脸,苍白的,仇恨的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冷腻的剩饭撂在桌上,她胡乱扒了几口。
仁礼寿突然出现在她身后,在他的监视下,姜橙慢吞吞摸出杂志,搜刮出那盒子,灯灭了。夜像一张网,严密密将她钉在砧板上,冷腻腻的腥皮黏上来,她觉得自己像只被抱对的雌蛙。一下下的,铿锵的,在令人发怵的一对冷凸眼的凝视下,暴露的羞耻与难忍的欲望糅合在一起,快了——快了——姜橙挣扎着从杂志里摸出刀片,狠狠在仁礼寿的胳膊上剜了一刀。
仁礼寿惨叫着进了医院,再回来是同姜橙的妈一起,说她叛逆,有网瘾,要把她送进网瘾戒除学校。姜橙觉得那也不错,总比呆在家里被欺凌的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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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夜先生和亦小姐 57321dexhtl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