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糟了糟了!”
陈亦在这狂风之连站都站不住,那李老汉竟然好端端地站着,手黎杖在地上连点,不停跳着脚。
“坏事了!准是那妖怪来掠食了!”
“师父!”
猴子在这时已经跳了过来,吹得陈亦东倒西歪的狂风立时就难侵入他周身之地,得以立稳。
这就是传说的弱不禁风?
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滴滴了?
陈亦刚才滚下坐榻的时候脑壳里还冒出了这么个念头……
实在是这一口风吹得他怀疑人生。
再从窗口看出去。
狂风呼啸,风声如鼓。
风无形,却让他几疑化作实质,充斥在天穹之下。
那漫天的星辰似乎都被吹得闪烁不定。
若换了在现世,在这狂风之下,怕是一座山也能连根吹起。
但这一片连绵屋舍,却隐隐泛出一片蒙蒙清光。
任由这恐怖的狂风卷袭,也不动分毫。
只是这清光终究护不得所有,无数的泥土石块、家禽牲畜、种种用具,都被卷得漫天都是。
其甚至有一个个大活人,只这一瞬间,怕不就有成千上万被卷上那黑漆漆的天幕。
狂风之下,几如乾坤逆转。
那黑漆漆的天幕之,突现两盏明灯,大如星辰,如同两轮日月高悬,照亮了这方圆数十裏{同“里”,以后现世的用里,这儿的用裏}的驼罗庄。
“好玩!好玩!”
那戒蹦了起来,哈哈大笑:“这妖怪怎是两盏大灯?咱们该和它做朋友啊!如此一来,晚上赶路,也可以有灯用啊。”
沙和尚拄起如铲一般的梭罗宝杖:“二师兄,它是妖怪,如何肯借咱们灯?”
“嘿嘿嘿,呆子!什么灯?那是妖怪的两只眼睛!”
猴子从陈亦身边蹦开,出门到了院子里。
“什么!眼睛竟有如此般大?那它的口得多大?这一口岂不是十万百万人也不够它吞?怪道这驼罗庄这般大,却只有些许人,原是被这妖怪吞了去!可怕可怕!”
戒大呼小叫,作惧怕状,却反见他拿起尺钉耙跟着猴子钻了出去:“沙师弟,你在此保护师父,俺老猪可不能让那猴头抢了这一遭头功去。”
边跑边乍呼:“猴哥!你可慢着点儿!莫要被妖精吃了去!若是没被吃,被妖精抓了去,也千万别供出咱们来啊!”
那李老汉见得猴子野猪都出去寻那妖怪晦气,老脸上尽是喜色。
眼角瞥见陈亦,连忙收起喜意,小跑了过来作关心状:“哎呀,圣僧,可曾摔伤了?”
“……”
你敢再假点吗?
陈亦懒得理这老汉,壮着胆子,颠颠地跑到门口,却还是不敢走出去,只是探出小半边身子。
他想看看,是什么东西,刮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成滚地球。
更想看看,那猴子究竟有多厉害。
“那妖怪!竟敢在你孙爷爷眼皮底子下作怪!”
“嘶~~!”
一声怪异的嘶吼,本就凄厉的狂风刮得更急。
连那护在驼罗庄上的蒙蒙清光也在闪烁摇曳不止。
陈亦体内真气急转,沉腰坠马,但若非身后探出一只大手,摁住了他肩膀,他还是得被那恐怖的吸力扯上天去。
是沙悟净正站在他身后。
此时漆黑天幕之,隐隐有一个大得恐怖的黑影晃了一晃。
那两只如日月般的眼睛显出两道竖直狭长的猩红血影。
无数土石异物被卷得铺天盖地都是,让那无形之风,显出实质来。
一道通天贯地的龙卷疯狂舞动,势能倾天覆地。
好似天空都塌陷,大地都被拔起。
无论是天灾一般的狂风,还是那两轮有着竖直猩红血影的日月下,猴子和野猪头看起来都和蝼蚁一般。
“呆子,莫来搅扰,让俺老孙先会会它!”
猴子叫了一声,便一跃冲天而起。
身在空,猴头一晃,两指在耳间一扯,一枚牛毛粗细的金针从耳飞出。
金针在空一转,眨眼间已变成了一根鹅卵粗细、丈许来长,间灰扑扑、两头金灿灿的棒子,被猴子一把抓在手里。
“呔!”
“吃俺老孙——”
猴子身在空,猴眼圆瞪,棒子高高扬起。
“一棒!”
一棒落下,势逾万钧,分山断海!
不过等闲!
恐怖的威势充斥寰宇,直要毁天灭地,漫天星辰一阵摇曳昏暗。
只怕是这棒一扫,漫天星辰都能摇落!
陈亦扒在门缝上,双眼圆瞪。
那猴子明明身材矮小,还不如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