翁光远也是真武功圈里的人,功夫比冉若这样才一脚踏进来的级别,高出了不知道多少。
不过是因为翟家年比他又高出了不知多少,才看上去这么畏畏缩缩的。
换个人面前,谁不知道他翁二爷的威风?
那可是抖一抖身上的膘,就能吓趴一堆角色的大佬来着!
在这么宽大的豪宅里,他也专门开辟了一个用来练武的静室。
静室的格局布置得典雅安静,带着一抹禅意,可谓是高端大气上档次。
冉若走进去,感受这种气氛,没来得生出一股“我是高手”的错觉。
说白了,人,就是这么容易被环境影响。
在一尘不染整整齐齐的房间里,不用别人提醒,就会不由自主的爱干净,不会乱扔垃圾。
而在看上去很脏乱的小巷子里,也会下意识随意地丢掉吃完的零食袋子。
置身于高山之巅,便忍不住豪情万丈。
走入禅院宝刹,感受我佛慈悲,便觉四大皆空,红尘可抛。
翟家年跟着走进去,示意翁光远不必进来碍眼,把门关上,然后就对冉若说道:“是不是觉得自己忽然变强了?那就出剑吧!”
“呼——”
冉若长吐一口气,将剑缓缓拔出,指向翟家年,脆声说道:“好!”
同样再次拔剑的翟家年,身上凝聚出令人心悸的锋芒气势。
“提前说清楚,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。”他弹剑说道,“我会用跟你同样的力量和速度,向你出剑。你要是躲不开,就一定会受伤。准备好了吗?有没有决定要退出?”
“准备好了,绝不退出!”
并没有专门学过剑法的冉若一脸坚定地说道。
“来吧。”
“来啊!”
咻!
翟家年一剑直刺,直取冉若眉心。
“啊——”
冉若低呼一声,只觉得眼睛好像被强光刺中,登时头皮一炸,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压力。
比起拳脚无眼,刀剑才更叫一个无眼。
一剑刺来,比一拳捶来,所带来的恐怖效应,绝逼大了十倍啊!
所幸翟家年速度上有所压制,尚在冉若的反应范围以内。
她虽然没学过剑法,但一法通,万法皆通,以剑为臂,一个格挡,就将翟家年这一剑拨到一边。
然而翟家年的剑身却似缠着了一道强劲磁力,硬是粘着冉若的剑不离开。
在叫骨头发麻的一划一摩擦声中,翟家年已然靠近冉若,剑刃于冉若胳膊擦过。
冉若浑身一麻,急忙避让,却还是慢了一步。
她胳膊一疼,嗤的一声,血就飙了出来。
她的后背冷汗也跟着冒出来,急急暴退,心怦怦直跳。
翟家年并没有立刻逼近,而是站在原地,沉声说道:“注意看我的招式,,以及我的走位步法。”
到这时,冉若才真切地感受到受伤部位的刺痛——
真的好痛!
翟家年的剑法,也都太厉害了。
硬生生做到,伤到她,却让伤口很浅,也没伤到动脉,不至于大出血。
偏偏又异常的疼,好像连里面的骨头都快疼碎了。
这是什么情况?
冉若面露痛苦之色,咬牙间,听到翟家年说了句“我又来了”,就立刻做出招架的动作。
叮!
两人剑刃相拼,力量上旗鼓相当,甚至翟家年这方面所表现的力量还轻了些。
然而在翟家年的剑被弹开,冉若的剑下意识逼近翟家年身躯时,翟家年脚下连踏,走位轨迹好似萨满大神,一退一进,自有章法,一下子就到了冉若另一边。
他手一抖,剑身嗡鸣,便又将冉若另一处皮肤切割,血滴洒落,伤口撕裂的周边肌肉,都随之紧绷,不断地颤抖。
“咝——”
冉若倒吸一口凉气。
为什么会这么痛!
比一般人在身上砍一刀还痛!
同样是被砍,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?
这当中难不成还有这么诀窍?
“看清楚了,再来!”
嗤!
伤口再现!
“啊哦!”
冉若忍不住惨叫一声,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滚,不知不觉,整个袖子,尽是斑驳,皆是血滴,痛得她两眼发黑,头发都汗湿了。
“这家伙……是在凌迟我啊!”
冉若头皮发麻,看着翟家年冷漠的脸色,再看他出招时的果断狠辣,心中发寒之下,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应对他接下来的攻击。
几秒钟后,脚踝中剑的冉若,疼得满地打滚,下意识就道:“快停下,我不来了!”
“说来就来,说不来就不来,你以为你是谁?看剑!”
翟家年冷冷一笑,一剑直取冉若当胸。
直吓得冉若三魂丢了七魄,急忙在地上翻滚躲避,好不狼狈。
她一个翻身站起来,举剑朝上一横。
翟家年一剑斜劈而下,使她剑身一弯,割在她自己肩膀上,温热的血液一点点被挤出来,顺着脖子穿过当胸,好像蚂蚁爬过。
冉若咬牙,双手持剑,往上猛地一抬,使翟家年后退,拉开距离。
“去死吧!”
下一刻,她也起了凶性,主动横扫,攻击翟家年的肚子。
翟家年剑尖朝下,剑身竖立,人以剑身为中心,跨步间,转了半圈。
冉若的剑身被翟家年剑身挡住,只砍了一个空。
接着她便学着翟家年之前那招,粘着翟家年的剑走位,在另一个角度站着,重新刺向翟家年。
翟家年暗暗点头,以同样的路线走位,身子擦过对方的剑刃,差之毫厘地避开。
这种只差一点点就能伤到的情形,登时激发了冉若的斗志,使她精神一振,忘却伤势疼痛,不断走位,然后再刺。
两人好像共舞一般,在这静室里来来回回,忽左忽右。
十几秒后,翟家年趁着冉若走位太急,形成的破绽,又给了她一剑。
“哎呀!”
“再来!”
“混蛋!”
几个小时后,已经吩咐大厨做好的一桌子大餐的翁光远,频频看向练武静室方向。
“都这么久了,怎么还不出来?”
“我要过去敲门吗?”
“他们不会是在……不可能吧!如果是做那种事,也没必要专门来我家,还借两把剑去……”翁光远面露古怪之色。
终于,门开了。
翟家年当先走了出来,与进去时全无区别,就好像在里面睡了一觉似的。
然后是冉若——
从里面一点点爬出来!
随着她的爬出,房间到门口还有一条长长如匹练一般的血色拖痕。
而她本人,也是全身是血,偏体鳞伤。
“我靠!”
翁光远吓了一大跳,差点就晕了。
这特么也太重口味了吧?
翟家年这家伙躲在静室里面几个钟头,就是用剑在他徒弟身上这样下刀子割肉?
神经病啊!
就算是s一爱好者,这也超出了s一的范畴了吧?
“喂,你就不知道抱我一把吗?”
让翁光远更加意外的是,冉若的声音,竟没多少虚弱。
“难道她的伤并不重?”
事实上,冉若的伤势确实只是看起来夸张。
她也确实全身是伤,但这会子大多数都已止血。
要不是太累,她都能自己站起来,行走无碍。
翟家年听到冉若的这句控诉,回头皱眉,说道:“这都还有人看着,我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抱你?这不有损我清誉么?”
“去你大爷的清誉,比起你对我做的那些事,这抱一下算个毛啊!”冉若暗骂。
“翁兄,我要是抱一下她,你不会误会吧?”翟家年询问。
“呵呵,呵呵,怎么会呢?”
“那就好。”
翟家年这才惺惺作态地将冉若抱下来。
“那个……她没事儿吧?需要请大夫吗?还是自己包扎一下?”翁光远问道。
“她啊,死不了,没事儿,什么都不用。”
“哦——”
翁光远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冉若。
这小姑娘,摊上翟家年这样的师父。
也实在是太造孽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