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热烈欢迎!”
“热烈欢迎!”
“热烈欢迎!”
“……”
一群人都站在一块儿,用生硬的语调不断重复这么一句,简直就像一场盛夏的狂欢。
不伦不类,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画面。
人多力量大,声音也大,就算只有一个扩音喇叭,这“热烈欢迎”的鬼畜魔音,也都成功传出去好远好远。
“咦,这难道是在欢迎我们?”
“如果没有其它的华夏人,那就是……欢迎我们吧?”
翟家年这行人全都听到了这些声音。
“走,再靠近一点去看。”
“这……他们既然都这么喊了,说明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吧,我们还继续靠近,岂不是自投罗网?”
“对啊,难道不应该是马上撤离吗?”
“你们懂个屁,要发现我们的话,他们还需要这样鬼叫吗?”翟家年逮着他们就是一顿狂喷,“而且你们没听见他们是在欢迎我们?既然是欢迎,说明是把我们当成客人,就算发现我们了,也肯定会请我们去做客,端上好菜好酒……”
“你就扯犊子吧,还请我们做客……”
最终,他们还是同进退,在绕个一个半圈后,再一点点靠近。
然后他们终于清楚地看到——
那个被高高挂起的楼宇风!
楼宇风地被吊在空中,脑袋低垂,凄凄惨惨戚戚。
就算是,也都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色一情成份。
因为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,就好像网织的衣服。
不断有血珠儿渗出,再簌簌掉落。
看上去惨不忍睹。
“……”
伊利丹等雇佣兵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,没想到对方的下限会到了这种地步。
简直令人深深胆寒——
“不应该啊,就算是反一对一派,变成俘虏后,一般也就是被枪毙、砍头、、活埋……像这样给个痛快。像这样吊起来示众,让他一点点慢慢死亡,是闹哪样?”
“难道相比反一对一派,蒙多军更恨华夏人?没听说华夏人在哪儿狠狠得罪过他们啊……”
“我们现在和这些个华夏人厮混在一起,如果被抓,会不会也得被这样对待啊?”
这些雇佣兵一个个忧心忡忡地想着。
而作为当事人,华夏人,楼宇风的战友们,在看到楼宇风的那一瞬间,就如被大锤重击了天灵盖一般,大脑一片空白。
一时间呼吸都彻底停住了。
他们目眦欲裂,眼珠子都差点bào zhà,牙根也快要被咬碎,眼白部分,一根根血丝浮现,转眼就填的满满。
炽热的泪水陡然夺眶而出。
“曰啊!”
“我一操一你一妈!!!”
这些战士在恢复清醒的那一刹,差点就疯了,一个个握紧了枪杆,毫不犹豫地一齐冲了出去。
管他有多少人,管他有多少武器,管他是刀山还是火海,管他是不是送死!
他们!
杀杀杀!
唯有敌人的死亡,才能平息这种愤怒和痛苦。
唯有自己的死亡,才能让生命得到最后救赎。
根本不用去奇怪去诧异为什么对方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,根本不用去想不通多大仇多大恨……
因为对方既然已经做了,那就是不死不休,不用去挖掘任何理由。
通通给我……去死啊!
赵飞荣等人,原本是极其怕死的,一路上战战兢兢,就算被逼急了也如疯子一般的狠狠反击,但内心的恐惧,始终没有消停过。
唯独在这一刻,看到了一路保护他们的楼宇风,承受着如此非人般的折磨。
在起初的无比震惊之后,在看到楼宇风的战友们发疯发狂愤怒嘶吼视死如归冲出去之后。
他们的热血,也都瞬间直冲脑门,全身都如炸裂般燃烧起来。
死亡,算他娘的个屁啊!
通通都是狗屎,狗屎,狗屎!
胸中一口恶气、凶气、戾气、杀气、就像密封在千度高温的锅,在打开一个缺口后,无可遏制地齐齐喷薄。
生亦何欢,死亦何惧?
杀一个保本,杀两个赚了,杀一群翻天,杀光……即是黎明!
就让敌人的鲜血来浇灌我们滚烫的灵魂吧!
就让这些畜生的生命,来告慰所有的热泪和热血,祭奠英雄的吧!
哪有什么岁月静好,都是有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啊!
就让我们……也负重一次吧!
这一刻,赵飞荣他们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,只想跟随这些战士的脚步,杀敌,杀敌,杀敌!
谁说女子不如男,妇女能顶半边天!
在飞蛾扑火慷慨就义这方面,夏瑶光和冉若这一刻,也不落下风。
她们也都高举了qiāng zhi,嘶吼着冲出去。
为了胸中的不平,为了脑海里的愤怒,为了同胞,为了荣耀……
人类,有着世间最为丰富的感情。
当人类感情用事起来,理智只会荡然无存。
也许事后会后怕,会觉得当时自己一定是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