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很累,翟家年在古千柔面前,也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,跟她拌嘴,看到她被自己气得要死的样子,就会觉得开心。
但在小凌面前,他就懒得装了,一副葛优瘫的样子坐那儿,动都不动一下——
和丫一个男的主动去斗嘴?还是省省吧。
虽然看起来要死不活,小凌透过后视镜观察,却是知道这家伙应该还未到真正极限。
也就是说,如果再碰到危险,他还能第一时间跳起来再战。
就是这么牛掰。
小凌早已暗暗服气,自愧不如也。
从知道翟家年以一己之力挑了杀生堂老窝,杀了那么多杀手,靳雷那等登峰造极的剑客,也都死在他的手上。
小凌便已深深觉悟到,自己远远不是翟家年对手。
可笑当初还不服气,想和翟家年比划比划。
也难怪人家会拒绝——
自己这级别,还不足以挑起他出手的兴趣啊!
今晚翟家年强闯夏家,更是证明了他有多么的肆无忌惮——
惹毛了他,就算是与夏家同一个级别的家族家主,他也能闯进去劫走,甚至于直接杀掉!
这一种豪气,又岂是束手束脚的小凌敢于比拟的?
他可是被翟家年比作与蛆虫一类的时候,都忍下来没生气的。
“到沈老爷子这里来当警卫员,固然让我告别了颠沛流离,却也使我渐渐失去了真正武者的锋芒之意啊!”小凌患得患失的默默自语。
将翟家年送到他所住房子的楼下,小凌叫醒了已经再次睡着的他。
翟家年对他挥挥手,算是告别,一个人上了楼。
门户大开,被打得不成门形的那扇门,也不知是哪个放回到房间里面,灯光亮着,也没有哪个在这里逗留。
翟家年走进去,大声说了句:“我回来啦!“
然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,“咦,人呢?“
他在客厅中间站了几秒,才猛地一拍额头。
“哎呀,她们在医院啊!“
实在不是健忘,而是从还在夏家的时候,翟家年的脑子就处于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状态。
在古春秋家里,他敷了药也打了针,还泡了热水澡,暂时性的恢复正常。
上车后,就又变得浑浑噩噩。
这个时候,他最想做的,就是往一躺,睡个一天。
“诶,我手机呢?记不起来了……“
翟家年嘟囔了一句,却是没有去睡,而是转身往外跑去。
到了楼下,小凌已经把车开走。
淅淅沥,淅淅沥,朦胧的小雨不知什么时候打地面。
翟家年踏入雨中,明明伤口不能沾水,越发恍惚间,也都忘记了。
他不是一个善于自己照翟自己的人,在这些方面,迟钝得跟孩子似的。
他的表情,渐渐变得空洞,犹如梦游,陷入了一种半睡半醒的奇异状态。
他也不知道苏问河和宁真知去的哪家医院,在哪个方向,距离这里多远。
就这么凭着感觉,蹒跚迈步,摇摇晃晃,跌跌撞撞,似醉汉,又像孤魂野鬼,慢悠悠,空荡荡。
然而他最终居然在没有任何人指引的情况下,准确地来到了一家医院,也不问值班护士,一步步迈上台阶,径直来到特护病房,推着门就钻了进去。
“咦,翟家年!”一直没睡的苏问河惊喜地喊出声来,立刻迎上去,“你可回来了,你有没有事啊,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儿?“
翟家年定定的看了她一番,咧嘴一笑,轻声说道:“我是来告诉你们,不用担心我。
然后就一下子倒了下去。
“喂!“
苏问河下意识去接,但凭她那点力气,哪里接得住?
所以当打盹儿的宁真知被惊醒,睁眼看到的第一幕,就是翟家年把苏问河地上,四仰八叉。
“哟呵,某人不是说没有喜欢翟家年吗?这一见面就直接这样了,干嘛不再开个床位,地上多硬啊!“
苏问河脸蛋绯红,说道:“快帮我叫下人来帮忙,我推不开他。
“翟家年,你干嘛呢,还不起来?“
“呼,呼——”
“……”听到翟家年用打呼噜来回应,宁真知白眼一翻,“装什么装呢,快起来!“
“他好像是真的睡着了。”苏问河说道,“我能感觉到,他特别的疲惫。
宁真知一愣,回想之前翟家年与梁润痴拆房子拆门甚至拆楼梯间的大战,顿时释然。
“也不知道他这一路追出去,又打了多久,累成这样也是够拼的。
“都怪我,拖累了他,不然他也不会打的这么辛苦,也许一开始就结束了。
“我说……你就打算以这样的姿势跟我一直说下去吗?“
“啊?对啊,救命啊——”
最终,她们还是没有惊动辛苦的护士过来帮忙,苏问河挣扎着爬起来,还一点点将翟家年抱上了躺椅。
这是的病房,没有别的床位,也没有别的病人。
他们在这里面随便折腾,也不会打扰到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