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几个警察目光不善盯着翟家年。
他们其实已经打起十二分注意,身上也带有武器,随时准备掏出来。
他们虽然没去会所现场,而是兵分两路直接来这边守株待兔,但也看过同事在会所现场拍下的照片。
我的乖乖。
那好像被犁田犁过的地板,据说是打斗时用脚踩出来的!
那个叫翟家年的家伙,一口气放倒了一群保安,还有几个精英战士退伍后的高级保镖,长两米的沙发,单手扔出去好几米,人从好几层楼跳下去毫发无伤,还把公路踩出深深的脚印。
这种猛人,实在危险了。
按理说,都应该出动大部队武警,采取重型武器,全城通缉。
不过王启没死的消息已经传出,沈家也已得知,再经过飞快的运作,并没有使局面上升到这个地步。
总之,王启没死,一切都还有的转圜,
要是王启死了,那说什么都没用了。
“难道不是吗?”翟家年愤愤不平,“你们局里的警花呢,怎么能因为长得好看就消极怠工?就应该是由她来抓我,对我各种看不惯,最后在发现我其实是个好人的时候喜欢上我才对嘛!”
“我勒个去!”
“我说大兄弟,你真特么想多了……”
“生活中哪有这样的套路……”
几个警察泪流满面,什么警花啊,童话里都是骗人的,他们刑警大队里好多年都没有一个可爱妹子了好吗?
有的只是威武雄壮的已婚大姐,彪悍得一塌糊涂。
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——
“少废话,给我老实点,把手伸出来拷上!”警察怒喝,抓住翟家年的手就要去锁。
翟家年也不反抗,似笑非笑地说道:“你们没听说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句话吗?还是说没人跟你们讲,我上面有人?”
“喂,你说‘上面有人’的时候,表情能不能不要那么得意?不觉得羞耻吗?”警察暗暗吐槽,皱了皱眉,说道:“所以呢?”
“你们现在抓了我,回头就有大人物跑去把我保出来。你们抓了我过后,说不定还要对我说一些这样那样的狠话,甚至还要用刑打我。回头那大人物一看这状况,就又把你们给记恨上了。你说这不是在给你们找不自在吗?”
“吗蛋,什么都被你说透了,那还搞个毛啊!”几个警察的内心都是凌乱的。
后面的一警察迟疑了一下,说道:“那你说咋办呢?这不把你抓回去,受害者背后也有大人物,那回头也得因为我们工作效率低而恨上我们,不是更不自在?”
“对啊,我们现在带你回去,既不说狠话,也不打你。等他们大人物之间交涉完了,是继续关着还是放出去,也是上头的决定。我们这些基层,工作到位了,这才自在了。所以你不要让我们为难嘛。”
听着他们的对话,苏问河那叫一个哭笑不得。
原来抓人这种事也可以打商量。
唉,都是大人物的游戏啊!
如果翟家年上面没人,单凭武功高强,看这样子,也都吃不开好吗?
归根究底还是权贵之间的较量,像自己这种平民老百姓,就只能祈祷永远不会得罪对方。
稍微被记恨一下,可就是万劫不复了。
这么一想,还真是一种绝望。
“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。”翟家年说道。
“什么选择?”
“我想这京城这么大,你们人手有限,应该是分了很多个小组,到处找我吧?”翟家年说道,“只要你们装作没看到我不就结了?把我抓回去,你们也算不上立什么功,何必呢,何苦呢?”
“这——”
“话不能这么讲啊!明明看到你却不抓,这可是犯大错误。一旦被曝光,我们几个饭碗没了还不要紧,说不得还得判刑。”
几个警察犹豫之后,纷纷摇头。
“那没办法,我只有打晕你们了。”翟家年摊手,“这下总怪不到你们头上,看我多为你们着想。”
“啊?不许动!”
“别乱来啊!”
他们立刻就要掏武器。
可惜在翟家年眼里,速度太慢太慢了。
几乎就在一秒到两秒钟之间,翟家年就已经围着他们绕了一圈。
然后他们就噗通噗通全栽倒在地。
苏问河差点惊掉下巴:“哇哇哇哇,你你你你——”
翟家年将警车车门拉开,将他们塞进去,关上门,拍拍手:“搞定。”
“这样真的好吗?”
“放心吧,我上面有人。”翟家年说道,“走了,回家睡觉。”
苏问河头疼。
她不会告诉翟家年,在很快就能被保释出来,且不会受委屈的前提下,她其实是蛮希望翟家年被警察带走的——
这样就可以避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局面。
可翟家年偏偏这么百无禁忌,还能说什么呢?
苏问河租的房间是一个很普通的单间,外加一个厕所和小阳台。
很遗憾,只有一架床,再摆了一张椅子和小桌,以及一个单门衣柜,就没什么剩余空间了。
过道都只有半米宽,显得着实狭窄。
“原来你这么穷啊?”翟家年东张西望一番后,说道。
“是啊,穷癌晚期了都。”苏问河打开衣柜,翻了件厚衣服穿上。
她这儿的供暖,是打表计费模式。不开就不花钱,能省就省点。反正像翟家年这样的高手应当是不怕冷的。
“这样的房间,房租多少?”翟家年问道。
他可是一直在考虑怎么给自己找个落脚点的,问问价格参考一下嘛!
总不能天天都住苏问河家对吧。
“各种费用加起来一个月两千左右吧。”苏问河弱弱地说道。
“什么?这么贵!”翟家年惊呼。
“……”望着翟家年这一惊一乍的样子,苏问河很难将他和之前在会所发飙的那个人联系起来。
只是拿来娱乐就面不改色掏一千二百万的王启,翟家年说捅就捅。
两千块的房租,有必要吃惊么?
“这是京城啊,房租普遍都比较高。”苏问河神色古怪地说道。
“唉——”翟家年想到了沈家还有古千柔家的四合院,那么大的面积,得值多少钱啊!
“我似乎错过了一个省钱又能住得安逸的福利?现在又去古千柔家住的话,会不会太没男子汉气概了?啧啧,谁能帮我找个台阶下下啊!”翟家年暗暗嘀咕。
“那个,看你也没带换洗衣服,就不洗澡了吧?我去给你打水洗脸洗脚。”
“你一个伤号就别忙活了。”翟家年说道,“你要洗澡吗?医生说你伤口不能沾水,这不好洗吧,要不忙?”
“噗……不不不不用了,我出门前洗过澡,不用再洗了。而且大冬天一天两天不洗也没什么。”
“哦,那我们分配一下怎么睡吧。”翟家年看着唯一的床。
“我打地铺就好了。”苏问河不动声色道。
“这怎么行,你都受伤了。”
“汗,既然知道我受伤了,你还问怎么分配?”苏问河心道,小声说道:“那就委屈你睡一下地铺……”
“就算你把桌子椅子收起来,这过道也还是太窄了。”翟家年说道,“我看不如这样,我们都睡床。”
“啊?”
“我们一个睡上半夜一个睡下半夜,这样就完美错开了。”
“……这馊主意也是没谁了。”苏问河苦笑,点头道:“好吧,就按你说得办。”
“我去打水。”翟家年将袖子一挽,在苏问河的口头指导下,打了半盆热水。
苏问河一脸纠结地将自己的毛巾递过去——
她家没有备用的,刚刚也忘了买上来。
翟家年接过毛巾,正要往脸上盖,闻着上面的香气,他一瞥苏问河那张好像皱成包子的小脸,有些好笑,说道:“我就用手洗一下好了,我够善解人意吧?”
苏问河抿了抿嘴,低头将毛巾又接回去,拧过来拧过去。
“你睡上半夜还是下半夜?”
“啊,这个,我睡下半夜吧。”老实说,苏问河这时候心里挺乱的,根本睡不着。
“行。”翟家年打了个响指,冲过脚抹干,就跳到床上一滚被子,蜷缩着不动了。
枕头上,被子上,有着同一款香气,床被扑得也挺厚实,软软的,很舒服。
很快,就传来了呼噜声,表示翟家年已经睡着了。
“他也是一点不认床啊!唉,出了这么大的事,他完全都没一丁点压力,心理素质与个人武力还真是成正比。”
苏问河往椅子上一坐,幽幽盯着他的后脑勺,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。
无论是上网还是看书,都完全没心情。
只好发呆了。
今晚翟家年也算是为她出头,把王启给差点弄死。
那么后果究竟会怎样呢?他的靠山,能把他保下来吗?
自己呢?
也会被打击报复吧?根本没能力化解这种危机啊!
而且就算没有危机,来自未婚夫那边的催婚,也迫在眉睫。
拒绝了王启的钱,八十万该如何筹集,亦是山岳般沉重话题。
过得片刻,无风自冷,好像温度又降了一截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