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涯仇恨地看着刑老，在对方的生命气息消失的一瞬间，他的身上也像是破碎的瓷器一般布满了裂纹。

别人的是神通，而他的不是。

叶话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，又低下头摇了摇。以前的刑老是威严又儒雅的，就连发怒也是那种沉闷不语的类型，语气粗鄙的刑老她还是第一次见。

那突然出现的人族半圣生机全部消失，在场的四尊仙级神情各不相同。

月涯仍然盯着差点将自己灭族、又杀死过自己的死敌，太清道人脸上无比懊悔，他算出了未来他和叶话都安然无事、有惊无险，没想到却是有人替他们挡了灾。

他的推衍神通也算不出月涯的神通到底是什么，也算不出秦女背后的种族是什么。

明明刚刚苏醒出山，这种巨大的无力感就紧紧缠绕在了他的身上，让人心灰意冷。

被叶话抓在手中的秦女担忧地看着月涯，见他身上全是裂纹、好像有一丁点的外力就会使他肉身崩溃。那本书带来的力量，根本不是月涯自己的，而他刚才将手指向人族的武仙人，更是让她头皮发麻。

那本书夺走了一个半圣的性命，便让月涯重伤成这样，要是击中了武仙，恐怕无论结果他自己都会第一个陨落。

但月涯想的却是，只要他能让一个人族仙人真正的陨落，想必，无论是哪个仙级文明都会全力保下他吧。

死亡，并不是一个终点。

“死！”

叶话的右手猛地用力，被捏住后颈的秦女整个人炸成了飞灰，最后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，满眼怒火地解决了手上的‘杂物’就想向着月涯冲去。

转头看过来的月涯眉头一跳，但反而放松了下来。

仙级没那么容易杀死，只要不是被带去了人族祭天，这种死亡迟早都会再次重生，要是自己这次不死的话，还能让秦女复活的更快一点。

“可惜，不可能了。”

月涯摸了摸古书的封面，他要做的还没做到。

第三境的战场，他布置好了，这里，他也布置好了。只要将手指指向那......

等他抬头，愕然发现太清道人站在了叶话的旁边，周身一排排一列列的推衍符文翻动，让他不敢轻易将手指指出去。

会被躲掉！

一只手按在了叶话的肩膀上面，太清道人还要防备着那个危险的家伙，还得将刑老的尸体收进储物法宝。

明明就是几个简单的动作，惊的他一头冷汗。

“叶仙啊，你太冲动了，当然，我不是怪你，我没有站在你的位置所以可以这么冷静。但击杀那个秦女你做的确实不对，要是她还在你手中，我也不需要这么累啊！”

太清道人气息极度稳定，但声音却是颤颤巍巍。

他现在这种状态就像是普通人屏气凝神，但他有什么办法，一个走神不是自己死就是叶话死。

虽然对面那家伙同样会死，但是不值得啊！

对方杀死了刑老，整个人都濒临破碎，再杀一个仙人肯定小命就没了。但当他处于最佳状态，击杀一尊仙人，十之八九也是要死。

怎么？现在若是让他得手，人族一方岂不是白白贴进去一个刑老！

“太清，你有办法吗？”叶话稍显的平静了一些，紧紧盯着对面全身布满裂纹的月涯，防备着那本书。

“没有！”

“我能有什么办法？”太清道人连忙摇头，斩钉截铁地道：“我连对方那本书是什么跟脚都看不出来，也算不出来！”

战场上只剩下了三尊仙人，现在他们还一个都不敢动。

叶话盯着月涯，轻声道：“只要有一个机会，一个机会......我就能杀了他！”

“不捉去祭天吗？单纯的杀死是不能让他彻底陨落的。”

叶话摇了摇头，她现在冷静下来，根本不可能做出把月涯捉住带回人族祖星的选择，谁知道那本书会不会突然发动。

没等叶话和太清想好对策，也没有等太清失去那份专注。

月涯首先承受不住地叹了口气，决然地将手指点出，甚至没有了一开始的敌意。

虽然知道这样做杀不死你们，但我有把握将你们的实力打落，短时间内都无法恢复，也算是完成了一定的目标吧。

那本古书和推衍符文同时亮起。

太清抓住叶话就要破空离开这里，但月涯将必杀的一击换成了削弱他们，这种攻击几乎无法躲避，空间仿佛从玻璃变成了钢板，根本打不开通往虚空的裂口。

“完了！”

不知道实情的太清毛骨悚然，只能把叶话扯到自己身后，心惊胆战地等待那人的神通落下。

咔——

虚幻般的破裂声响起，本来坚固了不知道多少的空间从内部被打开，一道人影施施然地跨了出来，正好接下了月涯的所有神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