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若是太过难受,就让阿月来吧。”苏娴强自压下心头的诧异,拿手肘撞了严谨一下。
严谨与她对视了一眼,然后,便小心翼翼地将那篇祭文递给了苏娴。
“岁在庚戌,值上将军严旭殉国谢世二十载忌辰……”
苏娴面不改色地盯着手上那份“大逆不道”的东西,朗读着另外一份完全无关的东西。
幸好之前那篇祭文苏娴前后看了好几遍了。大抵都记了下来。
加上徐先生本就写的通俗易懂,一点儿都不拗口,也算是好记。
读完之后,苏娴便迫不及待地将那份文书合起,丢进了火盆里,让其与纸钱一同焚烧。
摄政王与孙仲文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不对,但文章已经被烧了,这下我对这种他们就是怀疑什么,也没办法了。
不过,再去看严谨,他的确是眼眶泛红,热泪盈眶的。
身为人子,父亲的二十载忌辰上,这般表现,倒是情有可原。
所以,摄政王苏毅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。
接下来,便按照流程走了。
众人该上香的上香,该跪拜的跪拜,严谨站在一旁,木楞一般一言不发,一直默默盯着他父亲的灵位,双目空洞无神,瞧着十分神伤。
后来,青阳郡王在他父亲上将军严旭的二十载忌辰上的表现,便被传得京城上下人尽皆知。
之前一些觉得他早已经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的人,突然又觉得,这孩子好像也没那么无药可救。
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自己的父亲,年纪轻轻便以身殉国。留下当年小小年纪的他举目无亲,无依无靠。哪怕事情过去了二十年,回忆起来,仍是心中之隐痛吧。
那些之前狠心不来上将军严旭忌辰的人,也有些后悔了。
不过,这些都是后话了。
彼时,在祭典结束之后,众人陆续离开。
偌大王府,一下又都空了。
工部与礼部的人还留下来一起收拾东西,不过,也被严谨吩咐府里的人帮忙迅速收拾完,便将人都送走了。
王府又是冷冷清清的。
苏娴送走了徐先生之后,便被叫到了书房里。
严谨让大勇二虎他们在门口守着,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。
只有苏娴一人能进书房。
书房里的气氛,自是不用多说了。
严谨坐在书案后,苏娴虽然是站着的,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威严。
“将军是有很多问题想问吧,将军请尽管问。”
“今日那位祭文是怎么回事。”严谨面无表情地问道,话音冷得仿佛是腊月冰雪,冻的人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。
苏娴二话不说,便下跪下磕了一个头。
“你这是承认,是你动的手脚了?”
“不是。”
苏娴直起腰杆,郑重其事地说道,“阿月之所以向将军磕这个头,是因为今日的事情是因为阿月的疏忽造成的。阿月若是能早一点想到会有人在那篇祭文上动手脚,一定将那篇文章贴身带着,而不是放在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正厅里。”
严谨闻言哼了一声,“所以,你是打算推卸责任么?”
苏娴径自说道,“那篇祭文是阿月亲自从徐先生那儿拿回来的,在私塾里,便与徐先生当面验过,后来拿回来,便放在了老将军的灵位前。阿月可以肯定的是,在离开我手之前,那篇祭文都没有任何问题。”ntent
一帘风月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