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娴将信将疑,但沈大夫的确也没有骗她的必要,她也就不再说什么。
于朝宗前辈沉吟了一会儿,说道:“以后我再给那个孩子看病时,月姑娘也一起吧。”
“什么?”苏娴还以为她听错了。
沈大夫便接着说道,“是大公子说的,他说,月姐姐不在,他心中不安。”
孟夏说的么?
苏娴惊喜不已。
*
隔日。
冬歌又是起了个一大早,将药王前辈交待要背的文章好好给抄了一遍,然后叠好揣了怀中,收拾好了之后便高高兴兴地去找她的师父药王前辈交功课了。
冬歌走后不久,于朝宗前辈便来了,他是来给孟夏看病的。由于昨晚已经说过往后给孟夏看病时苏娴也要在,所以苏娴赶紧便过去了。
苏娴不懂医,只是在旁围观。
但见于朝宗前辈让孟夏宽了衣,给他施针。
施针用的是金针,而不是苏娴往常见过的那种银针,她也不知其中玄妙,只下意识觉着,似乎有些不同。
施针便要半个时辰了,拔针之后,沈大夫说还有药浴,要去药浴房。
至于什么是药浴,苏娴也是不太懂。去了才晓得,所谓的药浴,竟是准备了一个沐浴用的木桶、架在矮灶上,下面还生了火。
……这是,要煮人么?
苏娴嘴角抽了抽,不知该说什么。
沈大夫知她误会了,忙又解释道,“月姑娘,不是你所想的那样。大公子体质虚寒,与冬歌那身强体壮的身子截然不同,很多药都虚不受补。这药浴是要借住热力将药力送进孟夏体内。这些都是三师叔的安排。你要相信三师叔,他老人家说可行,定是不会错的。”
是吧?
“……”苏娴眨了眨眼,也不敢多问。
她又扭过头,问孟夏道,“你怕不怕?要煮熟的。”
孟夏绷着小脸儿郑重地说道,“若是熟,正好喊冬儿过来。”
苏娴无法反驳:“……”
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孟夏。
*
事情原本是进行的很顺利的。
施针、药浴。
一连三日。
冬歌只知三师叔正在给她哥看病,于是每日都元气满满地找她的师父交功课,回来又兴高采烈地告诉苏娴说,师父夸她匆忙。
直到第四日,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,竟让冬歌听说她亲哥被人放进热水里,吓得她当时一个激灵,也不管她师父交待的什么什么,一阵风似的就从春谷那边冲了回来。
严孟夏刚褪了外衣要进去泡,忽然一阵旋风刮开了门——
“我哥呢?我哥呢?!人呢?你们真把他煮了呀?!”
彼时,孟夏身上只套了一条亵裤,连苏娴都有意识背过身去不看,冬歌就随着那阵强风刮了进来。
小兄妹俩四目相对。
紧接着,便爆出一声震塌屋瓦的吼声:“严冬歌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