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嗯。”冬歌想了好一会儿,才点了头。然后,她又将那些东西,抱回柜子里放起来,然后正经开始打包。
苏娴也开始打包。
要带的能带的,首先就是必须要有的换洗衣裳。苏娴来严家不过一个月,衣裳左右也就那几身,冬歌的衣裳就稍微多些;然后是冬歌的笔墨砚台,苏娴的那份,冬歌也说要带上,那就也带上了。
然后是平日里用的梳子发饰,还有前几日上街时,冬歌硬要苏娴买的胭脂水粉,也一并带上了。
东西说少也不少了,冬歌负责搬,苏娴就负责打包。
“冬歌,帮我把衣服……拿过来。”弄到一半,苏娴说话没人应,她扭头一看,小冬歌竟是趴在一堆衣裳上头睡着了。
苏娴忍俊不禁。
她把手头上的东西都收了收,整个包裹给放进了柜子里,然后轻轻抱起冬歌挪了位置,给她盖上被子。
“叩叩叩。”
此时,忽然响起敲门声。
苏娴一顿,走到门后,轻声问:“是谁?”
“我。”醇厚悦耳的嗓音徐徐响起。
十九叔。
苏娴闻言一怔,抵着门、压低嗓音问:“……将军,有事么?冬歌已经睡着了。”言下之意说,她并没有开门的打算。
“那就别吵醒她了。我明日一早再过来。”门口的严谨放轻了声音,如是说道。说完便走了。
寂静的夜里,连离去的脚步声都格外小心翼翼的。
翌日一早。
天刚擦亮,苏娴便醒了。但冬歌睡在她身边,她便没敢动,一直躺着。
此时,院子里已经有人忙碌起来了。
清晨的宁静里,她依稀能听见进进出出的脚步声,其间,间或着搬抬重物的响动。
然后,便有一个稚嫩的,清脆的声音说道:“沈大夫,早啊。”
不知不觉,天色大亮。
苏娴一个姿势躺久了,想起身小解,她刚一动,冬歌便醒了。
两人大眼对小眼,看了好一会儿。
还是冬歌先开口唤道,“月姐姐。”
“醒了就起吧。换好衣裳,咱们好去同将军告别。”苏娴用非常平静的声音说道。
她其实是不敢不平静,生怕,她稍微表示出一丁点的不舍,冬歌便会受了影响,又要难过了。
冬歌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,忽然就红了眼眶,扁了扁嘴,说道:“月姐姐,我还是不想……不想离开我爹……我不,我不想走。……”
苏娴忙安慰道,“傻姑娘,将军让咱们都走,肯定是有他让咱们走的理由。你信不过谁,还能信不过你爹么?”
苏娴自认,她如今的心肠早已比前世不知硬了多少,但还是看不得这小姑娘哭,她一哭,她心里头便揪的慌。
“嗯,嗯……”冬歌想哭,但是又努力憋着不哭。她用手背粗鲁地抹了把眼泪,便爬起来了。
要让苏娴说,冬歌换衣裳真是快得出奇,三下五除二便完事了。她这个大人反而自愧不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