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面对任青的痛快反应,老人反而显得有些云淡风轻,仿佛来这里不是为了报仇,而是与老友叙旧一般。
“别急,别急,我老人家一个人寂寞惯了,终日里难免有些话在心里头无人倾诉,不吐不快,难免会啰嗦一点,不过还是得讲出来方才痛快。”
任青面色有些古怪,因为面前这个盘坐的老人在开口之前,全身的气势已经达到了顶峰,经过这片刻的耽搁后,气势已经有了回落的趋势,错过了最佳的出手时机。
这个老家伙真的是过来打架的吗?
“我从西蜀一路东行至此,这天下是人都是些愚昧无知的蠢物,起初还听着有关于你的种种恶行恶迹,谁知自从来到江户之后,你的恶行恶迹便又被一些丰功伟绩给掩盖了,什么一剑杀天龙,什么救济百姓,阻止瘟疫,什么江神娘娘人间行走使者,等等等等,简直把你吹成了菩萨化身,我藏剑楼徐怀素何幸?禅心寺千机和尚何幸?他们该死吗?”
老人自问自答的痛声道:“不该啊!可是世人愚昧无知,只会被眼前的的假仁假义所蒙蔽,从来都不会记得过去的斑斑劣迹,所以我今题过来不为比试剑道,更不为扬名天下,只为了替你剑下那些死去的亡魂,讨一个说法!”
时至此刻,老人全身回落的气势竟然比之前还要汹涌的趋势,倒灌直达顶峰,而且气势汹汹比之前更盛,隐隐有突破一品法相,直达天人之势!
反观任青经过这片刻的耽搁后,气势虽然还处于顶峰,却应了一句刚不可久,整个人都处于维持和跌落之间,这个老家伙好深的心机!
老人雪白的须发刹那间飞扬而起,整个人犹如暴怒的的雄狮,张牙舞爪,可神色却异常的平静,双眸中仿佛有光芒流转,与手中汹涌的剑光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:
“且来接我一剑!”
任青浑身汗毛炸立,别说她手中无剑,接不下这气势雄浑的一剑,便是她有剑在手,凭着当下一品法相境界,又值全身气势回落之际,想要硬憾这一剑也是千难万难!
就在老人递出长剑的那一刻,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返身抓起放置在身旁的竹笛,连带着那一杆巨长无比的钓竿一道,飞身扑向好汉的沧澜江水中。
老人对于任青的动作i像是早有预料,仿佛演练过千百次般,毫无停顿的回转剑锋,径直扑向江水中的任青,后者抓着钓竿的手使力微微一拧,空气中顿时响起细微的咔嚓轻响,紧接着便是数截气机汹涌的鱼竿呼啸杀来,将老人追击的脚步生生定在了江边原地。
直没至顶的鱼竿插在地上微微颤抖,隐隐有嗡嗡的轻响传来,而任青则借着这一瞬间的停滞,整个人已经手握钓竿的立在江水之上,望着岸边的老人,长长出了一口气。
这世间上多的是江湖中人寻仇杀人的事迹,这些事情通常都不是以谁好谁坏来当作最终定论,而是以谁的拳头大二轮的。
因为一场斗法之后,最后站着的那个人,自然对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,所以人在江湖上混,武功高道行深才是不二的法则,不然讲话都没有人听,占着道理又能如何?
任青手握钓竿长立于江水之上,却不下沉,这杆得自伏魔台彭祖的鱼竿,在任青拆卸飞掷御敌之后,仍有十数米的长度,一眼望去就像是江边渔夫乘船的长杆。( 御昆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