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南气得差点笑出声来,他说道:“汪晓鸥,你连自己名字都忘了?”
“向老师,您可真是火眼金睛。”
看到自己真是被认出来了,汪晓鸥一脸无奈地说道,“我只是想多看几眼两位老爷子,没想到就被您给盯上了。”
“什么叫被我给盯上了?”
向南站在那儿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说道,“你可不是培训班的学员,开班仪式就算你列席参加了,可培训课程你就不能参加了。”
“向老师,我当时真是手抖了,我本来是想写十余幅的,鬼晓得怎么写成了百余幅!”
汪晓鸥一边说着,一边从脚底下抽出一个行李袋来,从里面拿出了几幅字画,一件一件放在了桌子上,一脸委屈地说道,
“您看看,纪晓岚书法立轴、宋末元初画家赵孟頫的隶书《过秦论》卷、明代画家吕纪的《芦雁图》镜心、清代画家禹之鼎《话友图》立轴图,全都在这儿,真是我修复的。”
向南瞥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伸出手来将这些字画一件一件摊开来仔细地看了一遍,说实话,这些古字画修复得很一般,哪怕是外行人,都能一眼从中看出修复痕迹来。
尤其是那两幅画,全色做得还有很明显的色差,接笔也没有做,残缺不全的画面,让人看上去,就好像被狗啃了一样。
不过,基础还算扎实,揭裱揭得很干净,命纸和覆背纸贴得也不错,摸上去不会有凹凸不平的感觉。
“我,我接笔做不好,所以就没敢做。”
汪晓鸥有些不好意思,紧接着,他又说道,“但我真心想好好学习这门技术,向老师,就多加我一个人吧?”
向南放下手里的画卷,就那么看着他,汪晓鸥也勇敢地抬起头,跟向南对视,一点也不胆怯。
过了好一会儿,向南才收回目光,转身往楼梯口走去,扔下了一句话:
“记得把培训费和住宿费都给交了。”
汪晓鸥一听,顿时大喜,对着向南远去的背影喊了一声:“谢谢向老师!”
下了楼,刘其正的车子已经走了,孙福民和钱昊良等人还坐在车上等着。
向南上车之后,孙福民一直眯着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,看了看向南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有一个没选上培训班的修复师,自己偷偷跑过来了。”
向南笑了一下,然后将汪晓鸥的事情说了一遍,最后说道,“我看他基础比较扎实,就是在全色接笔这一块,有很大的短板,所以就答应让他留下来了。”
“嗯,你做得对。”
孙福民重重地点了点头,说道,
“技术差一点还可以努力赶上来,但态度很重要,别人没有被选上就放弃了,他没放弃还赶了过来,那我们就要给他这个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