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,楚天脚下的大地,竟是被楚天周身拳意挤压的生生下降三寸。
金色囚笼外,松正体内气机突然一顿,一手抬起后猛然砸下。
那团金色涟漪,在松正的执掌之中,迅速聚拢收缩,如蚕茧层层缠绕。
楚天有些无奈。
真不愧是丹河后期的武道天骄,实力的确不俗,至少比起那个叫薛端的家伙,也差不了多少,要知道薛端那家伙可是跟季勇师兄一样,都是丹河巅峰的武道修为。
楚天一手负后,一手并拢做剑指状。
不再以浑身澎湃的拳意冲撞金色囚笼,只是以先前斩出的‘明法’一刀支撑天地,阻止金色囚笼的收缩聚拢。
相对楚天,金伐囚笼外的松正,其实内心深处早已没了半点的轻松。
他松正之所以能在大秦京畿所有武道天骄中跻身第一行列,并不是自己在同阶之中的战力多强,也不是自己的破境速度多快,而是因为自己这条被人取名为‘比翼黄泉河’的金河法相,先天拥有一种类似于元婴境强者法相领域的恐怖神通,一旦被自己的武魂法相困住,任何同阶的武道天骄,也很难占据上风。
松正想不到,眼前这个只是丹河三境的家伙,被自己彻底困住后,怎么可能承受住那种天地威压。
让松正更骇然的是,楚天的那股拳意,竟有一种与天地比高的气势,好似要反过来将自己的法相空间压胜其中。
想到这里,松正的脸色愈加阴沉,不管付出何种代价,自己今日都要斩杀这个叫殷天的家伙。
……
……
积雨城西方那座山脉之中,两人相对而坐,悬空而立。
在两人不远处,一座山巅,那位在积雨城不知卖了多少年酒水的矮小汉子摇了摇头,有些惋惜。
遥想当年,那个名叫姬鞅的家伙,第一次找上自己,跟自己说那些壮阔豪言,他原本是想拒绝的,只是在姬鞅离开之前,无意中说了一句话,然后他便掐指算了一算,便改变了主意。
天下气运,八分在我掌中游,可惜无人有那胆识与我共看春秋!
想到这,汉子惋惜脸色很快又生出一抹壮怀激荡的豪情,环顾四周,这座名叫‘天元’的山脉,方圆数百里,原本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,已是风云变幻。
脚下山河,如被神人施展了大神通,不断挪移。
虚空之上,明明是白昼,却有亿万星辰闪烁不定。
魏恭看着两人身前的那张横亘天地的星运棋盘,眼神淡然,轻声道:“天地风云出我辈,能与前辈对弈一场,虽死无憾!”
话音落下,他抬手在身前轻轻一挥,天地间便有一座山头轰然坍塌,只见灵光一闪,凝聚出一枚青色棋子,落在棋盘之上。
白琼只是微微一笑,眼神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温柔,随手从空中捻出一枚棋子。
并无言语,轻轻一点,便有绚丽白虹轰然落在棋盘之中。
魏恭深吸了口气,看着天地间电闪雷鸣的恐怖景象,并不急着继续落子。
白琼面带微笑,这才轻声道:“魏师弟才刚刚踏足元婴,天下大好风光还没看,说什么虽死无憾,何况就是不为长生,也该为苍生才是。”
魏恭神色凝重,“当真没办法破解?”
白琼笑着摇头。
死结该何解?
唯死而已。
何况当年在她含笑离去时,他便早已盼着这一天尽快到来。
白琼想到这,眼中温柔更甚,少年已知情滋味,实际上她并不漂亮,甚至他知道她不过是那王明阳牵制自己的一枚棋子,只是那又如何。
他白琼生于世,什么都讲道理,但就是喜欢她,没有道理可讲。
就像他与她一起并肩而坐,一起眺望远处,看那落日黄昏,看那明月海上。
魏恭面带挣扎,再次一子落下,随着双方每一枚棋子落下,东玄东荒大势将推进一分,直至整座东荒狼烟四起。
以天机算天机,以人力衍化天道,看似无尽大风流,可何尝不是心中大悲愤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