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算是没有太丢殷家的脸面,平日里在家族,一个个眼界高的吓人,不是这位老祖的后辈,便是那位老祖的后人,就好像只要时日足够,元婴龙门境都唾手可得,眼下如何,对上了季家这群被流放至此的落魄家族,都如此狼狈。
背后悬有长龙法相的中年男子嗤笑一声,“裕祥老弟你们真是聒噪,买卖,买卖,自然得有往有来,先打过了再说。”
话音落下,他缓缓踏前一步,抬起一手,在空中猛然握拳。
剑一祭出的剑意长河中,瞬间出现一条极其细微的裂缝,如同一条破空而出的长龙,先是一线之间,蓦然由远及近。
数息之间,那条长龙直接破开了时空壁障,向剑一嘶吼而去。
随手而为,天地共鸣。
这便是元婴境强者的真正手段。
剑一呵呵一笑,在我剑意长河内,岂是你想要逆流而上便能逆流而上的?不等那一条长龙真正成势,剑一蓦然一指叩击在灵剑之上,然后右手双指并拢,整条剑意长河恍若活了过来一样,随剑一心意不断流转,很快便形成一道璀璨若冰晶的剑虹,与那条长龙撞在一起。
平寂无比的剑意长河,瞬间风起云涌,最后恍若江海大潮,砰然作响,长龙法相与剑意长虹同时破碎。
中年男子扯了扯嘴角,一尊金身法相便有这份能耐,不愧剑一的名声,只不过他还是讥笑了一声,望向那条剑意长河炸开之处,原本被剑一隔绝出来的小空间,一道道豁口好似有云雾翻滚,弥补不上,很显然,先前的交手,他略微占据了上风。
剑一也不以为意,再次向殷裕祥望去,后者倒是依旧脸色入场,问道,“你难道真要为了这季家区区百余蝼蚁,拼掉自己这尊法相金身?”
剑一神色淡漠,沉声道,“那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。”
殷裕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,“好,很好。”
殷裕祥身后,那位身后悬有长龙法相的中年男子忍不住皱眉道,“殷九哥,我真的忍不住了,就让我放开手脚大战一场如何?”
殷裕祥摆了摆手,淡声道,“换成任何一名元婴二境的武道修士,你出手都没问题,不过眼前这位剑一公子的话……”
殷裕祥顿了顿,“没什么意义。”
没办法,实在是前来此地之前,得到的情报跟眼下的出入太大。
殷裕祥转头看了眼战场一处,有一道身影快若奔雷,周身一颗颗雷珠飞旋略空,杀机宛若流水倾泻,除此之外,那个露出衣衫真容的年轻人,一身拳意流淌之下,给人一种天神下凡的夸张感觉,区区神桥巅峰的武道修为,便是丹河境巅峰的季家子弟,都不敢轻举妄动,甚至于在那一颗颗雷珠的威胁下,不断躲避后退。
这倒还不算什么,更让殷裕祥皱眉的是,那个年轻人周身的法则气运,竟是有一种跟此方天地共鸣的错觉。
这可是元婴境强者才能有的境界和异象。
至于剑一,虽说只是一尊金身法相,可这份一脸死志的蓦然神色,还别说,的确有那么点吓人,他殷裕祥可不想为了王明阳那家伙在这里搭上半条小命,除了自己,不管是身后的苍龙长老还是青岳长老,一旦真的动手,斩杀剑一这尊法相不难,可代价真不会小,指不定连自身的武道根基都会受到牵连,在接下来的武道登高中,成为一场难以避免的劫难。
若是搁在平时,也就算了,大不了就返回大秦京畿慢慢疗养,可眼下的东荒格局,容不得出现这种看似无伤大雅的小意外。
就像是有些时候的无心之言,会影响伴随某些人一生,有些时候的小小意外,也会成为难以想象的天大遗憾。
殷裕祥看着剑一,淡声道,“不如你我各退一步,只要我能接下你剑一全力一剑,便坐下来谈谈如何?”
剑一神色平静,“你先说说。”
殷裕祥呵呵一笑,出口便是一个大不敬的言语,“此地生灵道韵交给我,所有的天机异象我来遮掩,我殷家从此不再为难季家任何一人。”
剑一讥笑道,“你有这个胆子?”
殷裕祥淡声道,“若是以往,自然没这个胆子,只不过如今咱们那位玄煌大帝,已经有些自顾不暇,自然没有那个闲心来找我们殷家的麻烦。”
剑一仍旧一脸讥笑,“季家和你们殷家,可是有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。”
殷裕祥难得被一个后辈如此挖苦讥笑却没有动怒,只是不急不缓道,“那是季家的事,想要报仇,随时来找我殷裕祥或者殷家便是,何况当年即便没有我殷家,也会有王家、李家、周家。”
剑一低头看向厮杀惨烈的战场,略作思量,问了最后一个问题,“我如何相信你的话?”
殷裕祥看了眼宣明城中心那座阁楼,“若我没看错,那楚天便是你们青云阁的那位名誉弟子,想来你们两人的眼界,自然能看得出来我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,加上你那位师弟的相助,瞒天过海不难。”
殷裕祥身后,盘坐在山岳法相上的汉子不耐烦道,“咱们再不打,下面的人可就要全死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