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鼎司马一脉所在方向,一位老者叹息一声,那叫范瑾的中年男子,实际上算是他的子嗣之一,以往心性不错,根骨资质也不差,只是可惜了,他摇了摇头,缓缓闭眼,随后一袖砸出。
砰然炸响。
空中一抹血花溅射四方,还在犹豫中的中年男子,瞬间倒飞出去,撞入远处山石,再没半点声息。
灰袍老人这一袖,没半点留情,一个心性摇摆不定,将来注定会是个麻烦的后辈,死了便死了,何况他该死。
楚天望向灰袍老者,笑了笑,“司马长老好心性,好手段。”
已是元婴后期的老人竟是对楚天微微作揖,“楚公子说笑了,司马燕山恭候楚公子哪天光临云鼎峰。”
楚天手指轻轻叩击刀鞘,笑道,“还是晚些好,长老尽管放心,只要今后司马一脉不与我为敌,咱们之间的恩怨,我也绝不会放在司马一脉后辈身上,只不过在这之前,阁主大人可是希望咱们青云阁的山水能澄澈一些。”
司马燕山稍稍一笑,“楚公子尽管放心。”
楚天转过头,看向噤若寒蝉的几处人群,问道:“你们这么些人,以往可是在青云阁呼风唤雨的存在,怎么,现在事到临头,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了?指不定你们一句无心之言,就真误打误撞过了这一关,哪怕不能力挽狂澜,可对于自己今后武道,终究是天大的际遇了。”
沉寂无声。
楚天轻轻叹了口气。
这让所有参与谋划此事之人,更是如芒在背。
一位头戴青巾的年轻人咽了口唾沫,终于壮着胆子慢慢走出,他硬着头皮道,“楚公子你如此行为,于我们何异?”
楚天一副白日见鬼的神情,瞪大眼睛道:“你莫不是才睡醒吧,我开始不就说了,今儿偏偏要以你们的道理来跟你们讲道理?”
那年轻人愕然。
楚天有些无语,摇头笑道,“蒙混过关,总得有点别开生面的新意才是。”
然后所有人瞳孔再次猛地一缩,便看见那一袭麻衣长衫轻轻挥袖,原本还脸色惨白的年轻人顿时如遭雷击,轰然倒飞出去,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人群之中,有一位少女轻轻扯了扯自己哥哥的袖子,脸色惨白。
正是最初跟楚天一起进入此地的兄妹两人。
已是口干舌燥的虬壮汉子咽了口唾沫,小声苦笑道,“不用怕,这位楚公子应该不会针对咱们的。”
少女摇了摇头,小声道,“我知道,只是楚公子现在的心境好可怕,好像是……好像是一个杀神站在地狱里,周围全是鲜血和尸体,他在用人命来磨刀……”
虬壮汉子赶忙捂住自己妹妹的嘴,向四周看了眼,好在他们站的远,周围没有人,这才松了口气,轻轻摇了摇头。
虬壮汉子早就知道,自己这个妹妹有时候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异象,只是天底下的事情,从来都有个祸从口出。
少女点点头。
山脊之上所有的围观之人,大半已是心力憔悴,哪怕是前来看热闹的,也被一次次的跌宕起伏惊的心境紊乱。
楚天有些失望,能成为青云阁内门弟子,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存在,何况这么多人,就没一个能勘破那道关隘的?细微处见波澜横生,可见青云阁弟子的心性,到了何等地步。
楚天看着周围一个个人模狗样所谓的天之骄子,有些无奈,“既然如此,那便这样吧。”
所有人闻言心里一紧,立刻就知道不好。
只是根本不等他们反映,或者说即便是反应过来也无力反抗。
一道道火红刀罡骤然浮现,如蝶飞舞,原本还算寂静的天地,瞬间暴动起来,只是不等他们抵挡反抗,便觉得整个人如同陷入水牢囚笼,动弹不得。
十数息后,数十人瞬间毙命,所有人脸色惨白,那些依附于杜家尚未被波及的青云弟子,心里咒骂不已,更是憋屈,怎么偏偏就他们遇上了这种事情。
楚天望向杜茂,笑问道,“接下来你们杜家子弟,是你自己动手,还是我来帮忙?”
杜茂脸色铁青,手上青筋暴起。
楚天缓缓说道,“不要想着蒙混过关,在来此地之前,我查看此地所有人的平生过往,我觉得你们该死,你们便该死,至于此后种种因果,我楚天都接下来便是,所以也不要以这种借口跟我讲道理。”
杜茂暴怒道,“弱肉强食自古便有,我们不过顺势而为,即便你是名誉弟子,难道非要置同门师兄于死地?何况做人留一线,事后谁不会念着你今日的恩情。”
楚天笑着点头,看向四周,“我没有杀你们,你们就会念及我的恩情?”
楚天呵呵一笑,手中狭刀再度出鞘,“我不去说那些人心反复,杜长老你这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成?”
随即刀光一闪,神色暴怒的灰袍老人顿时神情呆滞,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。
虚空之中,珠帘破碎的声音接连不断,一轮轮明月法相溃散泯灭,十数息后,一滴血丝才从杜茂眉心渗出。
他身形在空中踉跄后退,死死盯着楚天,随即直坠地面。
眼前景象如空中气氛,更似那一线大潮,前赴后继,让人心神绷紧复悚然。
楚天淡声道,“看在你是元婴境强者的份上,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,既然老不要脸,那便死去吧。”
原本还有些暴动的虚空,骤然死寂一片。
楚天淡然一笑,“一直讲道理,突然不讲理,心里果然痛快,希望你们今日过后,都不记打也不记疼,依旧当一个聪明人。”
这就是真不讲道理了,便是看热闹的人,也一脸的苦色。